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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培养舱最深处传来钢笔尖划过玻璃的声响。
陈默握枪的手渗出冷汗,子弹上膛声在密闭空间激起回音。
他踹开舱门的瞬间,营养液如决堤洪水般倾泻而出,张的克隆体悬浮其中,左胸工牌却写着“陈默”
二字。
男人睁开眼的刹那,整条走廊的日光灯管同时炸裂,玻璃碴悬浮在空中,折射出无数个执笔书写的“周晴”
。
“你终于来了。”
克隆体张开双臂,皮肤下电路纹路如活物游走,“这具身体继承了你对周晴的愧疚,多完美的清除程序载体。”
他指尖轻点,培养舱群突然调转方向,将陈默围在中央。
舱壁浮现出周绾量子化的脸,她的笑声在金属腔体内共振:“弟弟,你杀死张时,可曾想过自己才是他最完美的作品?”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记忆如碎玻璃扎进神经。
他看见七岁那年的雨夜,真正的自己蜷缩在福利院铁门后,看着周晴被黑色轿车接走。
福利院档案显示他根本没有姐姐,可周晴遗留的钢笔里,却存着他每一年生日的脑电波祝福。
此刻那些数据流正从克隆体指尖涌出,在空中拼凑出他从未经历的人生——周晴从未失踪,她只是被改造成“执念体母本”
,而他是用她记忆浇灌出的凶器。
“你们用亲情当锁链。”
陈默突然笑出声,枪口抵住克隆体眉心,“却不知真正的锁,是周晴宁愿量子化也要留给我的钥匙。”
他扯开衣领,芯片在晨光中迸出量子纠缠的幽蓝。
克隆体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见陈默锁骨处的纹路正在吞噬自己的电路,就像周晴的钢笔曾吞噬张的论文。
整座地下实验室开始坍塌。
陈默在量子风暴中抓住悬浮的钢笔,笔尖刺入克隆体心脏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喷涌而出——周晴在手术台上将钢笔塞进他掌心,张在监控室狂笑着按下克隆启动键,还有周绾在太平间量子化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执念不是锁链,是刺穿轮回的刀。”
克隆体的惨叫与钢筋断裂声同时响起。
陈默在坠落中看到培养舱里的自己逐个睁眼,他们的瞳孔都映着值班表的荧光。
当后背撞上冰冷的停尸柜时,他听见无数个“自己”
在耳边低语:“轮到你了。”
柜门突然弹开,一具尸体滚落在地,白布滑落处,露出周晴带着微笑的脸。
“这次换我救你。”
尸体突然开口,皮肤如瓷器般皲裂。
陈默看着她化作数据流涌入钢笔,笔帽内侧的微缩代码开始重组。
他举起钢笔刺向自己锁骨,芯片碎裂的刹那,整座医院的电子设备同时爆出火花。
晨雾散尽时,广场电子屏的倒计时停在oo:oo:oo,而陈默掌心的芯片纹路,正缓缓拼凑出周绾的笑脸。
救护车呼啸着停在急诊楼前,新来的实习医生抱着病历本匆匆跑过。
她工牌上的照片模糊不清,但锁骨处隐约可见芯片轮廓。
当她经过太平间时,值班表上“陈默”
的名字突然被荧光墨水抹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串量子符号——那正是周绾量子化前,在张论文里埋下的终极代码。
那串量子符号在值班表上流转时,像一串被泪水浸透的星子。
实习医生的脚步在太平间门口凝滞,病历本边缘渗出淡蓝数据流,将她的影子钉在门框。
她忽然抬手按住锁骨,芯片轮廓在皮肤下游走,如同困在琥珀里的萤火虫。
“该换班了,周医生。”
机械臂从墙壁探出,将新的值班表拍在她胸口。
纸张穿透风衣的刹那,她看见自己白大褂的姓名牌正在量子化——周绾二字如融化的蜡油滴落,露出下方陈默的工号。
走廊尽头的电子钟突然开始倒流,血渍从瓷砖缝隙里爬回担架床,而她怀中的病历本自动翻开,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