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眉心的残影。
钢笔尖在值班表上洇开血色墨点,陈默的警徽编号正从周绾瞳孔深处浮起。
他握枪的手背爆出青筋,却现子弹在触及周绾衣角的刹那化作数据流——就像昨夜解剖室里,那具本该装着老赵尸体的冰柜,掀开时只剩半截被钢笔刺穿的西装布料。
“你早该认出我的唇语。”
周绾怀中的小满突然抬头,女孩锁骨处的摄像头泛起红光,将陈默太阳穴的芯片投影在太平间墙面。
那些被加密的监控片段正在循环播放:三年前暴雨夜,他抱着昏迷的周晴冲进手术室,却在注射麻醉剂时将针头调转方向;昨夜潜入校长室,他袖口沾着的幽蓝液体与钢笔墨水完全一致。
陈默的喉结滚动着铁锈味,他想起今早收到的匿名包裹——染血的校徽钢笔里藏着微型胶卷,画面里他正将钢笔刺入张博士的眉心。
而此刻周绾指尖旋转的,正是那支编号“loo76”
的凶器。
“你们总说执念体没有未来。”
她突然将钢笔抵住自己咽喉,纳米机器人顺着血管爬行的轨迹在皮肤下游走,“却不知真正的清除程序,是让容器亲手焚毁锚点。”
太平间的防爆玻璃突然炸裂,十二道数据洪流从不同方向涌入。
陈默看见每道洪流中都站着个周绾,她们或持手术刀或抱小女孩,锁骨芯片的共鸣声震得他耳膜渗血。
当洪流汇聚成巨型齿轮咬住他的脚踝时,他终于看清那些齿轮的齿纹——分明是周晴失踪那夜,他亲手刻在值班表背面的加密公式。
“原来你才是第219代实验体。”
周绾的笑声混着齿轮转动声,小满突然挣脱怀抱,化作无数手语光影刺入陈默视网膜。
他看见自己每个凌晨三点在停尸柜前填写的值班表,那些被篡改的日期正在重组为基因链;看见周晴被囚禁在量子领域的五年,她用意识编织的牢笼里,关押着218个不同版本的自己。
陈默的膝盖重重磕在冰柜边缘,钢笔尖已刺破周绾的肌肤却未见血珠——那些纳米机器人正在吞噬她的血肉,又在身后重组出布满电路板的机械躯体。
他突然明白那些“意外死亡”
的受害者真正死因:他们的执念被钢笔抽离,化作燃料供养着这场永不停歇的轮回。
“姐姐教过我最后一道题。”
周绾的机械手指突然插入自己眼眶,取出的却是颗跳动的芯片。
当芯片没入陈默眉心时,他听见二十年前实验室的警报声——年轻的张博士正将钢笔刺入双胞胎女婴的太阳穴,而抱着婴儿哭泣的女人,正是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周绾。
记忆如利刃刺穿神经,陈默看见自己跪在周晴墓前忏悔,却将毒药倒进小满的牛奶;看见每次“意外现”
关键证据,都是周绾用生命换来的数据坐标;而此刻锁在他记忆深处的终极密码,正在周绾锁骨的芯片上流转——那是能彻底摧毁主服务器的自毁程序,启动的代价是所有执念体灰飞烟灭。
“你早该在五年前就死透的!”
陈默突然暴起,警用手铐化作利刃刺向周绾心脏。
但那些纳米机器人抢先一步包裹住他的手臂,数据流顺着血管逆流而上,将他每个记忆碎片都投射在太平间墙面:他篡改尸检报告时,周晴的指甲正抠进解剖台缝隙;他销毁监控录像那夜,小满在福利院用蜡笔画下他胸口的眼睛刺青。
周绾的机械胸腔出齿轮卡顿声,她将小满的摄像头按进自己心脏:“知道为什么每次重启都保留部分记忆吗?因为真正的清除程序,是让容器自愿成为新的人性锚点。”
她突然扯开陈默的衣领,露出他锁骨处与自己相同的菱形芯片,“你才是张最完美的作品——用姐姐的恨意喂养的,永生不灭的刽子手。”
警报声撕裂时空,陈默看见主服务器的虚影在太平间浮现。
那些被囚禁的灵魂正化作数据洪流撞击屏障,而屏障内侧,无数个“陈默”
正手持钢笔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