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给的。”
叶嘉念举举手,柔声柔气的,“妈妈,我只吃了一小块。”
薛宴辞将叶嘉念手里的巧克力接过来,一把扔进垃圾桶。
又带着叶嘉念在卫生间将满手的巧克力汁洗干净。
她最受不了一个人脏兮兮的样子,尤其是一双不干净的手。
“爸爸呢?”
叶嘉念才两岁半,说不了复杂的句子,只是用手指指会议室。
如果说薛宴辞从早晨九点忙到中午一点半,连开三个会。
只是为了赶在下午来且初文化参加个股东会,那在这一刻,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人。
推开门看到路知行与陈雨欣拥抱在一起的那一刻,薛宴辞下意识用手捂住了女儿的眼睛。
叶嘉念太小了,这对她而言,太残忍了。
也许,此时,此刻,她最该捂住的眼睛,是自己的吧。
昨天晚上路知行还抱着自己撒娇,请自己今天一定要过来。
今天下午,他却又抱着另外一个女人依依不舍。
薛宴辞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聪明了一辈子,小心谨慎了一辈子,到头来,竟然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了。
“小辞,你来啦!”
路知行转过身的那一刻,薛宴辞正一脸平静地抱着女儿站在会议室门口,叶嘉念怀里抱着一株蓝色绣球花,薛宴辞正用手挡着她的眼睛。
那是一双和她的父亲叶知行,一模一样的漂亮眼睛。
站在母女两人旁边的是苏幼凝。
“知行,先带小辞和念念去办公室吧,一会儿准备好了,我派人过去喊你们。”
苏幼凝挺会演的,惊讶、慌张、平静、端庄都演到位了。
薛宴辞翘着二郎腿,安静坐在路知行办公室的沙上,环顾一遍这间她从没来过的,不大不小的房间。
办公桌上还摆着两个人十年前的合照,结婚的照片,一家三口的合照。
薛宴辞很想把这间办公室翻个底朝天,看看这里都有些什么,看看路知行在这里都做过些什么。
除了陈雨欣,究竟还有多少她没见过的人,除了两个人抱在一起,究竟还做过些其他的什么事。
天津的任期上周刚满,北京新的任免通知下周就会公布,这真是个绝好的时间点。
薛宴辞没法儿去翻这间办公室,她也没法儿去和任何人吵架,她更没法儿去指责任何人。
沉默接受才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宴辞,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我从来没有……”
薛宴辞毫无任何心情去听路知行的解释,她只是又想起两人年轻时候吵过的架;又想起前些日子夹在车窗玻璃上的照片;又想起这一两年来,那些草草了事的夜晚。
“姑娘,这些零食也是刚才会议室的阿姨给你的吗?”
眼前的小姑娘并不知道生了什么,只是抱着一束花点点头,看看妈妈,又看看爸爸。
薛宴辞和路知行在女儿叶嘉念面前,从来就没红过脸,更别说吵架了。
永远都是相爱的模样,永远都是腻在一起,抱在一起的模样,怎么会像现在这般,妈妈一个人坐在沙上翘着二郎腿,爸爸一个人跪在地上垂头丧气呢?
“路知行,我告诉过你,不要给孩子吃零食。”
薛宴辞语气平淡,瞳孔半缩,“你和外面的女人想怎么样,爱怎么样,我管不着你,可你为什么要给孩子吃这些东西。”
路知行没有想到薛宴辞会以这样的方式问话,她究竟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将这事遮掩过去,只是平静问出「为什么要给孩子吃零食」。
敲门声响过三遍,路知行办公室的门就被从外面打开了,“小辞,知行,股东会马上就开始了,先过来吧。”
苏幼凝一袭淡黄色蕾丝贴身裙,倒是在这个雾霾如铁的冬季足够亮眼、足够轻盈。
且初文化南迁了两年,苏幼凝参与且初文化工作两年,好像从没听她汇报过工作。
薛宴辞看着苏幼凝一脸遮不住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