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些知识和对官场的理解都是从“秦家”那个高门大院里学来的,肖文斌脸上立刻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没有丝毫怀疑。
他随即很自然地将这个话题带过,重新回到了正事上:
“嗯,有道理。那咱们言归正传,”他拿起笔,指向刚才的记录,“你刚才说农业也可以成为财政收入的重要来源,江北区那家大型养殖场的例子我也知道。
但是,那种规模投资太大了,动辄十万上百万,根本不是普通农民能参与的。”
他皱起眉头,说出了现实的困境:“如果只是鼓励农民自家养个几十只、上百只鸡鸭,规模上不去,产值也有限,难道我们还为了这点产出,挨家挨户去收税吗?
估计他们情愿不养,也不会愿意交这个钱,毕竟搞养殖也有不小的风险,一场鸡瘟可能就血本无归了。”
顾方远听着,笑着摇了摇头。
语气带着一种引导。
“农民已经够辛苦了,负担也很重,我们的思路不应该是想着怎么直接从他们那点微薄的收入里‘拿钱’。
但是,我们可以换一个思路,从他们从事的养殖业所‘衍生’出的行业下手。”
“衍生行业?”肖文斌立刻捕捉到这个新词,感觉眼前一亮。
赶紧低头在记录本上工整地写下了这四个字,并划上了重点符号,“具体是什么意思?你详细说说!”
顾方远活动了一下手腕上那块精致的梅花表。
身体微微前倾,摆出了一副深入探讨的架势,反问道:
“我来问你,假设一户农民,他家里养了50只鸡,除了留一部分自己家里吃以外,剩下的那些,他会怎么处理?他会拿到哪里去?变成什么?”
肖文斌不明白,顾方远为什么突然问这么一个简单到近乎常识的问题。
不过他还是如实回答道:“自然是留着下蛋,‘鸡屁股银行’也算农民一项重要的零散收入嘛。
如果还有多余吃不完的,那自然是拿到附近的集市上去售卖,换点油盐钱。”
“问题的关键就出现在这里!”顾方远的手指在茶几面上重重一点,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认为,农民只是简单地将自家产的零星家禽、鸡蛋拿到集市上摆摊售卖,你们当地政府无法从中直接获得税收,所以才一直看不上农业带来的经济效益,对吧?”
肖文斌被说中了心思,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
“没错……实际情况就是这样。当地政府最多在集市上收取一点微薄的摊位费或者卫生管理费。
经过镇政府一层截留、使用,等最终能交到区财政的时候,已经剩不下几个钱了,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顾方远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轻轻摆动。
语气带着一种启发式的否定。
“不!老肖,根本原因不是收不到税,而是你们看待这个问题的角度和思路出了偏差!”
他身体前倾,目光灼灼地问道:“我问你,南方的集市,是不是大多都在乡镇府附近有固定的场所和场地?不像北方有些地方是轮流赶集,对吧?”
“是啊!这是咱们南方的特点,每个乡镇都有一个固定的集市地点。怎么了?”肖文斌依旧不明所以,他觉得这在整个南江市都是如此,再正常不过了。
“那当地镇政府,作为土地和市场的管理者,是不是完全可以利用这个固定的集市,投资修建一些规范化的、砖混结构的固定门市部或者摊位?”
顾方远的语速加快,带着一种规划的激情,“无论是镇政府自己经营这些店铺,还是将它们长期出租给商户。
收取稳定的租金和管理费,这笔收入,是不是就等于实实在在地增加了乡镇一级的财政收入?这比收那点流动摊位费要稳定和可观得多吧!”
他继续深入分析:“你再想,现在农村为什么大多是逢五逢十,几天才赶一次大集?
一是因为农民和居民没有那么多时间天天去逛集市;
二是因为卖家,尤其是那些自家有富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