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因为兴奋而略微发颤,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秦思梅面前,双手撑在她的办公桌上,“我们不出面,可以让咱们这边的运输公司,去找顾家借车,你说能不能行得通?”
秦思梅闻言,手中的圆珠笔“啪嗒”一声掉在文件上。
她缓缓抬头,眼眸也跟着亮了起来,像是突然被点亮的星辰。
“好办法!”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略微提高,“知道咱们和运输公司关系的人没几个,只要开高价,相信顾家那边也不会拒绝。”
她苦笑着摇摇头,这个动作让耳垂上的珍珠耳环轻轻晃动,“这么简单的办法,咱俩还想了半天。”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身在局中不知局,知时已是局外人'吧。”吴刚长舒一口气,肩膀明显放松下来,脸上露出如释重负之色。
他回到座位前拿起公文包,手指因为兴奋而微微发抖。
“既然事情已经定下,我就不在这里多逗留了,待会就去把这件事办妥。”
他顿了顿,转身时皮鞋在地毯上碾出一个浅浅的凹痕,“你到时别忘了把各个执法部门支开,特别是交通部,省得到时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秦思梅点点头,修长的手指在办公桌上有节奏地轻叩。
“嗯,放心!到时我会把那条路清空。”她的目光扫过墙上的时钟,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不过你们也要抓紧时间,最好别拖到天亮。”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走了。”吴刚打完招呼,快步走向门口。
在握住门把手时突然回头,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嘴,最终只是点了点头,推门离去。
秦思梅送走对方,回到办公桌前坐下。
真皮座椅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盯着桌上摊开的文件看了许久,突然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事已至此,想再多也没意义。
伸手拿起电话,纤细的手指在按键上灵活地跳动,开始给各部门指派工作。
电话那头传来恭敬的应答声,而她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指令,目光却始终没有焦点。
目的只有一个。
所有执法检查部门周六晚上到周日早上,避开车队运送路线。
一切有条不紊的部署着.....
转眼到了周六。
下午五点半,夕阳的余晖将钢铁厂镀上一层金色。
下班的汽笛声刚响过不久,厂区大门外已经排起了长龙。
数以千计的自行车如同迁徙的鱼群,密密麻麻地涌出厂门。
车铃“叮铃铃”此起彼伏,在黄昏中交织成独特的交响曲。
81年除了北上广这样的大城市,极少能看见如此壮观的自行车大军。
然而在安钢,这种庞大的自行车群,丝毫不比北上广差。
工人们穿着统一的蓝色工装,有的车把上挂着网兜装着的饭盒,有的后座绑着从厂里顺出来的边角料。
这一幕无声地诉说着钢厂优厚的待遇。
明天是周日,很多车间都会放一天假。
不少工人盘算着趁休息日回乡探亲,于是都赶着在天黑前出发。
几个年轻小伙你追我赶,车轮碾过积水溅起水花,引来一阵笑骂声。
在自行车潮后面,是更为汹涌的步行人潮。
虽然钢铁厂待遇优渥,但对普通工种或者临时工来说,自行车仍然是件“大物件”。
许多家庭宁愿把钱攒着盖房子或给儿子娶媳妇,也舍不得买辆自行车。
他们三三两两地走着,有的拎着布兜,有的扛着工具,在夕阳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厂区大门的值班室里,小张正倚在窗边吞云吐雾。
他粗糙的手指夹着香烟,时不时弹一下烟灰。
对面坐着两个值班的安保同志,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小张啊,”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安保拍着大腿说,“不是我说你,你这人就是太实诚。别人代班最少都要一块钱一天,你就收五毛。
老王那家伙巴不得一年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