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sions)!听说像掉进了万花筒!”
幻象宫内部是一个巨大的六边形镜厅。无数巨大的镜子以巧妙的角度拼接,将有限空间内的人和景物无限复制、延伸、扭曲、重叠。踏入其中,瞬间就迷失了方向。上下左右,前后八方,全是自己、同伴、其他游客的镜像,层层叠叠,无穷无尽。一个轻微的转身,就仿佛搅动了整个镜像宇宙,无数个“自己”同时做出反应,构成令人头晕目眩的视觉漩涡。
“啊!”乔安娜刚走进去就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下意识地抓紧了王月生。她看着四面八方无数个穿着蓝色裙子的自己,脸上先是茫然,随即被这奇妙的景象逗乐了。“天哪!这……这太不可思议了!”她小心翼翼地向前迈出一小步,看着无数个自己同时迈步,如同一个无限延伸的蓝色涟漪在镜面世界中扩散开去。她试着挥了挥手,镜中的无数个她也同时挥手,形成一片手臂的森林。她咯咯地笑起来,像个发现了秘密花园的孩子,暂时忘记了矜持,拉着王月生在镜阵中小心地穿梭,寻找着出口,也享受着这纯粹的视觉魔术带来的新奇感。
“这就是光学的魔法,”她轻声赞叹,指尖轻轻触碰冰凉的镜面,看着镜中无数个指尖同时触碰,“比画布上的色彩更……更不可捉摸。”
王月生也沉浸在这纯粹的视觉奇观中,暂时忘却了时空的错位。他看着镜中无数个穿着略显不合时宜(以他后世的眼光看)西装的自己,和无数个穿着蓝色长裙的乔安娜,在镜面的无限反射中交织、重叠、分离……仿佛预示着他们纠缠的命运,在各自的时间长河中,亦真亦幻,难以分割。他伸出手,轻轻握住了身边那个真实的、带着体温的乔安娜的手。镜中的无数个他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他们再次回到埃菲尔铁塔下。排队乘坐电梯登上二层观景平台。夕阳的金辉洒满整个世博园区,塞纳河如金色的缎带,无数展馆的穹顶和尖塔反射着光芒,远处巴黎城的轮廓若隐若现。秋风微凉,王月生搂紧了乔安娜。两人俯瞰着脚下这个由人类梦想构筑的“明日之城”,心中充满对未来的憧憬和渺小个体置身宏大时代的感慨。乔安娜轻声说:“这就像世界的中心。”王月生点头:“也是我们时代的开始。”
暮色四合,博览会场地上的无数电灯次第亮起,将这片奇境映照得如同白昼。一天的喧嚣与新奇暂时沉淀下来,留下的是疲惫的身体和被无数震撼景象填满的头脑。
乔安娜终于显露出一丝倦意,她轻轻倚靠着王月生,看着眼前这片由钢铁、玻璃、灯光和来自全球的喧嚣共同构筑的、象征着“未来”的壮丽图景,满足地叹了口气:“这真是……一个奇迹的时代,不是吗,月生?”
王月生没有立刻回答。他目光扫过远处仍在轰鸣的机械宫剪影,掠过那些闪烁着无数灯泡的电气馆尖顶,耳边仿佛还残留着x光机帐篷里的嗡嗡声和电影放映棚里火车冲来的惊呼……他握紧了乔安娜的手。
奇迹的时代?是的。但这奇迹的光芒下,又隐藏着多少尚未被察觉的阴影和代价?他来自未来,知晓其中一些答案,这先知般的重负,让他在感受这1900年炽热脉搏的同时,心头也萦绕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冰冷的清醒。
“是啊,乔安娜,”他低声回应,声音融入巴黎秋夜微凉的晚风里,“一个……充满奇迹,也充满未知的时代。”他们并肩站在灯火辉煌的博览会中央,身影被拉长,投入身后那个巨大、冰冷、象征着崭新工业时代的钢铁框架之中。
二人在蒙马特高地一家喧闹的小酒馆用了晚餐,乔安娜称要王月生体验巴黎的市井生活,不要总沉迷于贵族老爷的纸醉金迷的生活。二人听着手风琴,看了一场康康舞表演,与邻桌的意大利游客攀谈,分享着世博见闻。
王月生回忆起今天在埃菲尔铁塔排队时,看到几位堂兄王月中手下在威尼斯岛上工作的老营学员嘻嘻哈哈勾肩搭背地从铁塔里走出来。看来之前自己在各国仓库留言,让安排大家轮流参观世博会的建议和特别批款,都被各地笑纳了。也是,虽然那些科技成果在自己这个后世人眼中看起来索然无味,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