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研究野生动物。”
这当然也不会是个让她妈妈高兴的主意。
研究野生动物,罗彬瀚想象出俞晓绒扛着一头昏迷的狮子,昂挺胸地行走在大草原上,这个画面足以叫俞庆殊丧失理智。
可要是她妈妈硬要在律师事务所给她安排一个实习岗位,那距离俞晓绒离家出走奔向非洲大草原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她们在这点上都是一样的顽固和强硬。
至于乐观又亲切的马尔科姆呢?他是永远不会在人生选择上提出什么意见的。
他自己的生活就足够随波逐流了,而这既是他的可爱之处,有时又难免叫人心生疲倦——在你想和马尔科姆进行某种严肃的谈话时,他总像朵天外的浮云,既听不懂言外之意,也抓不住话题的重点。
罗彬瀚想了一会儿,最后决定什么也不说。
还不到该烦恼的时候呢。
不管俞晓绒有多少古怪的念头,现在她不过是个十六岁的青少年。
她没接触成人的世界,还有无限的选择和可能,不必恐惧于生活渐渐变得狭窄而定型,她的头脑育还未完全成熟,还要受青春期激素改变的影响。
这种种证据都在说明,野生动物很可能不会是俞晓绒的最终选择。
“我们以后会知道答案的。”
他只好妥协地说,“不过我还真想象不出你坐办公室的样子。
穿着你妈妈的西装裙,在工位上看八个小时的文件?”
“我可以看十个小时文件,”
俞晓绒颇不服气地反驳道,“如果我真的认为有意义的话。”
“绒绒,等你要靠一份工作养活自己时就会现,你绝大部分的付出都没什么真正的意义。”
“这是你去非洲的原因吗?”
罗彬瀚抬起头瞧她。
俞晓绒把枕头抱在怀里,有点咄咄逼人地追问道:“你在那些到处是爬虫的雨林里又找到了什么意义?”
“没有。”
罗彬瀚干巴巴地说,“我只是做了一些错事。
我知道那是错的,但要改正很难——这是些大人的事。”
俞晓绒冲着他皱眉,想必是不满意这种推脱。
可罗彬瀚无法告诉她更确切的东西,他不想说,似乎也没有能力描述出来。
“这像是马尔,”
他斟酌地说,“还记得以前马尔会抱着你在沙上看他弄来的老侦探电影?你们一整天都没离开沙,把饮料打翻了,还把零食袋丢了一地,你妈妈看到时气坏了。
她吼着问你们为什么不能停下来收拾一下垃圾。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回答她的吗?”
俞晓绒沉默了一会儿。
她把枕头按在腿上,一点点挤出里头的空气。
“我想先看完这段剧情。”
她说。
“其实你们可以暂停,”
罗彬瀚说,“那些不是电视节目,只是录像,不是吗?你完全可以掌控它们,选择看或不看,或者什么时候看。
可当你坐在那儿的时候就一秒都不想停下,不想去管远处那些翻倒的饮料瓶。
你对自己说再看十分钟就会站起来收拾桌子,结果却一直看到了凌晨。
这就是那种感觉……你总说服自己很快会去做该做的事,会让一切都恢复正轨,可最后你只是坐在那儿对着屏幕呆。
你知道的,那些电影并不是真的那么有趣,它们只是给你一个不去看现实的地方。”
“你没有面对。”
俞晓绒说,她的声音听起来简直像是指责,“你只是跑去了非洲——你从整个屋子里逃跑了。”
“对。”
罗彬瀚说,“我想试试看别的出路,或许在一个没有沙的地方,你就不会想着怎么逃避生活了。
就是这么回事。”
他很难形容俞晓绒在这段话后看着他的眼神,那似乎是失望的,怜悯的,又像是在祈求什么,但是她一个字也没评论。
于是他继续端详着她,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