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觉得不安。
罗彬瀚开始好奇这到底是一个逃犯,还是领头罢工的狱警,于是在垃圾桶边转起了圈,想换个更好的拍摄角度——他虽不会德文,却能熟练运用各种手机识图翻译软件——还没等他从那些天书般的德文单词中得到线索,俞晓绒捧着一大包废纸,重重砸进垃圾桶里。
堆成小山丘的碎条片纷纷滑落,如一场小型雪崩覆盖住底部。
罗彬瀚低头看看那些明显是碎纸机制造出来的细长纸条,纸条上有支离破碎的字母,还有些像是打印出来的网页。
可实在是太破碎了,谁也没法再从这些面条似的细纸片里拼出它原本的信息。
“你搞什么呢?”
他问道,“这些纸是怎么回事?”
“我的家庭作业。”
俞晓绒声调冷酷地说。
“真的假的?你妈妈会疯的!”
罗彬瀚不太相信这是真的,但他还是抛下那堆垃圾,追着夺路而逃的俞晓绒上了楼。
他在俞晓绒合上卧室的房门前成功插进去一只脚,可还是没能闯进去。
他下意识地把脚缩了回来。
俞晓绒读初中后他就很少走进她的卧室,以免看见些不该给他看见的。
他们是兄妹,但却并非朝夕相处的家人,这种尴尬随着俞晓绒的长大日趋明显,不过这一切眼下都不重要。
没有任何理由能允许俞晓绒粉碎她的家庭作业。
“老实交代!”
罗彬瀚敲打着门喊道,“你到底撕没撕作业!”
“这和你没关系。”
俞晓绒的声音隔着门飘出来,听上去颇为忙乱。
“我会告诉你妈妈!”
罗彬瀚威胁道,“你看她怎么说!”
“她现在才没空管我的作业。
你不如想想怎么解释你在非洲待了两年。”
这是个棘手的问题不假,但罗彬瀚可不觉得它在俞庆殊眼里会比俞晓绒撕作业更严重,毕竟他这辈子再也没有别的什么毕业证书要拿了。
而且,特别奇怪的是,俞晓绒说话的声音有点气喘吁吁,还在房间里到处转来转去。
他把耳朵贴在房门上,听到好几种不寻常的声音,像是在撕扯什么东西,或者反复掀甩枕被。
但这阵骚动不出半分钟便结束了,脚步声咚咚咚地靠近,反锁的房门向他打开。
俞晓绒站在门后,额有点凌乱,衣领上站着一团灰尘。
“好吧,”
她说,“那不是作业,只是演讲比赛的废稿。
全都是用不上的草稿和参考资料,满意了吗?”
“你干嘛把它们打得那么碎?”
“因为我不想有人捡起来偷读。”
俞晓绒说。
她的脸有些红,这倒的确可能是因为懊恼和窘迫。
自从把小学时的俞晓绒气哭以后,罗彬瀚就经常假装对她在学校里的作文和讲演内容一无所知。
可他的眼睛还是忍不住偷瞥床边的衣柜,想知道柜子里头是否可能还藏了一个活人。
俞晓绒从门边让开了,允许罗彬瀚暂时走进她的领地。
她还打开衣柜,从里头找了条备用的运动毛巾丢给罗彬瀚。
“雷奥把你以前洗脸用的那条叼走了。”
她说,随手合上空荡荡的柜子,“不过要是它放到现在肯定也该扔了。”
罗彬瀚接住这包没拆封的毛巾,心里想着俞晓绒没准是觉了他在偷瞄。
柜子里没有活人,他又瞄了瞄床底,但那里早就被各种各样的东西塞满了:有俞晓绒的旧玩具箱,里头留存的大部分东西都跟射击、谋杀和万圣节有关。
一整套无线电爱好者套装,其实马尔科姆比俞晓绒更爱玩这个。
一只雷奥的旧狗窝,或许是留着给它什么时候过夜用。
一个灰扑扑的可怜布偶熊,说不准是送给人的还是送给狗的。
罗彬瀚可以想象雷奥蜷缩在狗窝里无聊地打滚,兴致来时便把这东西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