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确实是前几次来这里时未曾见过的东西。
不知该称作是文玩还是杂器的诸多琐碎物件,多数像是铜锡制品,也有搪瓷或木料的摆设,一眼看去难以分辨名目。
像这样不知真伪的所谓旧货,在城区内的跳蚤市场中不知有多少,大约也只有外地旅客才会有兴趣驻足细看。
此时,顺着客人的视线,他也打量着摊位边角处的几样东西:一只有油松图案的针刺葫芦、几把长剑和锤头造型的铜质汤匙、一个覆盖着蛛网状细密花纹的小型陶盘。
无法分辨客人感兴趣的是哪一件,他试探性地伸手去拿葫芦,却被摊主殷勤的招呼声劝退了。
正想要走到别的摊位上静观其变,客人却转头对他说:“认得上面的图案吗?”
“哪一个?”
“盘子上的。”
因为陶盘体积很小,直径仅比市面上常见的酱碟稍大两三公分,盘面上放射状分布的网格纹饰也因日久而模糊。
他要蹲下身仔细观看,才能意识到那青蓝色的纹饰线条并非简化的蛛网,而是类似于八卦图的花样;不过图格的数量很多,远不止中央区域的太极图与八个卦象,大概是奇门遁甲图之类的变体吧。
对这样的物件没有兴趣,但因为客人一直盯着看,他不得不问:“你喜欢这个吗?”
“啊,没有。
只是想到别的事了。”
早已留意起他们的动态,随时都要上前推销的摊主顿时沉下脸色。
曾蒿不由地更觉踌躇。
“那,要买吗?”
结果,客人还是自己掏钱买下了陶盘。
看到这一幕,他暗地里松了口气;当然不是在意价钱的事,而是因为但凡客人出钱买下的东西,除非不能保存,否则是绝对不会留给自己的,等到分别时一定会带走。
想到不必留这样一个没用的东西在工作室里,他就觉得轻松了一点。
买完陶盘之后,客人终于尽了兴,主动提出想打道回府。
惦记着手头研究的曾蒿自然求之不得,只想尽快回去赶上进度。
归途中,他的忧色大概显露了出来,客人忽然问:“助流器的调整不顺利吗?”
“啊,也还好。
只是,想要再把聚集模式的后座力减轻一些。”
“是说对抗模式吧?”
曾蒿为难地回答道:“图纸上是这样命名的……”
“但你觉得叫做‘对抗模式’很奇怪?”
“……嗯。
感觉和实际的效果没有什么关系。
像这样强度的高气流,不管冲击范围压缩到多少,不都是一样能够造成杀伤吗?”
“对你们确实是这样。
不过,对这个设计最初预想的服务对象来说,只有范围最小的冲击波才适合用来互相射击,更大范围的模式都是对周围的环境使用的——所以才叫做‘对抗模式’啊。”
于是又一次,客人提起了那个叫曾蒿难以想象的地方:在那个既年轻又古老的王国里,大部分居民都是仅到他膝盖的猿猴;王国的统治者既是赋予它们新生的母亲,也是指挥它们建造了整个国度的工程师。
这些多毛的国民都有不可思议的强健体魄,能够徒手举起十倍于身量的山石,自如穿行于火焰与刀尖之上;在智力上大部分国民都属平庸,只能按照说明文件的要求去操作专用设备,完成最基础的劳力工作,但也有出类拔萃、足以为君主之臂膀的俊才……然而,无论身体与头脑多么不凡,它们都有一种根深蒂固的顽童天性,使得它们对于任何概念性的命题都缺乏兴趣,且在日常工作中不断制造危机;这种天性贯穿整个生命中九成以上的时间,即便是创造者本人也难以改变。
受到条件所限,她只得明了一套针对性的教育方针,用各种各样的游戏诱导它们完成她的指令。
曾经令曾蒿日以继夜、废寝忘食地去研究和调试的“便携式多模助流器”
是这项教育工程的产物。
在诞生数百个小时后,矫健如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