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就刚好在天黑的那一刻。
挺奇怪的是不是?有点像那种午夜钟声一响就会消失的魔法,只不过提前了六小时。”
“他告诉您袭击者的具体信息了吗?”
“噢,他知道动手的人是谁。
但我们没细谈这件事。
当时没多少时间,我想应该也就是几分钟。
在这最后的几分钟里,我们吵了一架。”
李理的反应又慢了。
罗彬瀚猜想她在考虑是否该表达安慰。
不过她最后跳过了这道程序:“您介意说明你们争吵的议题吗?”
“可以啊。
但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罗彬瀚拆起另一个三明治的包装纸,“现在轮到我了,李理。
我一直在想昨天傍晚的事。
在我看见那只蜜蜂以前,我们本来正在聊菩提树的事,然后你开始劝我走。
类似情况以前也生过一回。
当我第一次去洞云路2o6号时,你劝我别再关注那些白房子,因为它们没什么特别的。
当然,现在我知道了,你不叫我去查它是因为里头有周雨。
所以,昨天傍晚,当你叫我去休息的时候,你已经知道他在那片树林里了,是不是?”
“我只能说我担心有这种可能。”
“你到底是怎么想到的?那林子里根本就没有菩提树。”
“这就是答案,先生。
椴树就是菩提树。
整片湿地只有那个区域长着椴树。”
罗彬瀚有点纳闷地咬了口三明治。
“椴树是桑科榕属的吗?”
“不,在生物学分类上它们并非近亲。
而在《玫瑰花精》的原版故事里,受害者就是被埋在椴树底下。
这两种树的混淆是文化概念上的:自佛教广播传播以来,本土的信众常常将与之相似的椴树当作菩提来种植,因为菩提树不适应寒冷。
这种现象也影响了早期的翻译家,使我们把许多外文中的椴树都翻译为菩提树。
您或许知道令妹的故乡有一条着名的菩提树大街,事实上它应该是椴树大街。”
“所以这其实是一个错误翻译的问题?”
“您可以这样理解,但这不是一个纯粹粗心导致的错误。
在文化概念上,椴树之于令妹就如菩提树之于我们,把它翻译成菩提树是为了使我们这样的异国读者离故事更近。”
“可到头来,它使我们离答案更远了。”
李理默然无语。
罗彬瀚慢吞吞地吃着午饭,又把事情细想了一遍。
“你这样解释就明白多了。”
他欣然说道,“难怪一提起菩提树你就突然要我走。
现在我反而奇怪你怎么没一开始就想到——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李理,只是你一向很有预见性,而且在这块地上又近乎是全知全能……”
“我并不是,先生。
如果从一个真正全知者的视角看,恐怕我们都犯下过许多错误。
我把菩提树当作纯粹指向童话内容的暗示,这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
当时有太多选择和可能性放在我们面前,从常规经验考虑,接近人烟的养蜂场不是一个很适合的伏击地点。”
“或许我们把冯刍星的手段想得太复杂了。”
罗彬瀚说,“他不需要开着一台顶天立地的战斗机器人来报仇……可能他就只是拿着个手提箱大小的东西走到周雨面前,然后瞄准胸口来了一下。
这点上我可以跟你打包票,没人比我更清楚了:周雨在跟人打架的事情上一向反应很慢。
不过我倒没想到他还挺擅长玩解谜的——他怎么能这么快猜出菩提树是指椴树?”
“您没有问过他吗?”
“没有。
那几分钟里我们忙着吵架呢。”
这回答肯定不够完美。
他可以幻想出一个独自坐在秘密基地里的李理,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