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得很满,似乎并没缺什么。
“我是听说巫婆做魔药的时候用这些。”
他把老鼠盒轻轻推开,“死蟾蜍,蜘蛛卵,老鼠尾巴……但他拿这些做什么呢?这难道是个什么施法材料吗?”
“您见过另一个影子血的拥有者。”
“现在严格来说是三个。”
罗彬瀚提醒道,“我妹妹家里磕死了一个,那店里头还有一个呢。
他们是掺了水分,咱们也别拿豆包不当干粮吧?可我就是没见过他们仨施法。
他们就只是搞偷袭,知道吧?他们刷地一下就变了,很自然,就像你抬起胳膊去打一下蚊子。
你不会在动手前先念个咒儿的。”
“那么,或许眼前这一个学会了念咒。”
“可能吧。”
罗彬瀚说,但他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重。
“我总觉得我能抓住了点什么,只差一层窗户纸……我只是还点不透它。”
他在椅子上晃了一阵,把那只条兔子也放到桌子上,和那双通红的眼睛互相瞪着看。
“这会不会是一个谐音梗?”
他有点神经质地问李理,“松香、佛经、兔子、死老鼠……这能凑成什么话?送佛屠死树?”
“很有趣的意见,使我想起您有快四十个小时没睡觉了。”
“我没疯。”
罗彬瀚说,“我只是想找到一个点,像是被当头棒喝的那种——但是他居然跟我念佛偈,你明白吗?他读佛经时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度了所有人然后启动许愿机?”
“睡一觉吧。”
李理建议道,“今天我们的行动够多了。”
“还有兔子。”
罗彬瀚拨弄了一下条旋钮,“我想起来小时候看过一部电影,关于兔子的:有一盘很诡异的游戏光碟,玩了里面游戏的小孩只要喊出‘神奇的兔子’,游戏里的兔子就会钻进他们的身体里,印在他们身上,把他们变成狂躁好斗的疯子。
你知道真相是什么吗?原来这光碟是外星人的入侵阴谋。
那游戏光盘里的影像会改变人的大脑……大人为了叫小孩戒游戏真是什么都编得出来。”
“这只兔子也快把您弄疯了。”
“它不能干什么。”
罗彬瀚固执地盯着那只红眼睛,“它就是个小玩意儿。
不会说,不会笑,没有生命,不能在我脑袋里说话……你现在又不会说话了,是吧米菲?我现在听不见你唧唧歪歪了。”
他伸手想把它抓起来,却半道停住了。
“我听不见你说话了。”
他又冲那兔子说了一遍,然后慢慢地笑了。
“我真傻。”
他边说边笑,然后又叹气,“我其实早应该知道的。”
“听起来您像是顿悟了。”
李理礼貌地问,“现在您愿意休息了吗?”
“我不。”
罗彬瀚开始收拾东西,“没有谁顿悟后做的第一件事是睡觉,小诸葛。
第一,我要表顿悟感言——那东西能念偈子我也能念;第二,我要再去和店里那个小弟弟亲热亲热。”
“这完全是我的个人看法:请您待一位家族权势的受害者善良些吧。”
“我才不呢。”
罗彬瀚说,“我跟你说,我已经彻底不相信了。
尤其是今天和那东西聊过许愿机的事情以后——我才不信什么阴私报应天道因果呢。”
他风卷残云地收拾了所有东西,迈步走出办公室。
行政办公室的灯已经关了,四下无人,他拿起手机开始给罗嘉扬打电话。
这个点打电话准会让罗嘉扬开口就问候他祖宗,但他反正又没损失什么,这也是个同归于尽的局。
“呀,平生不修善果,”
他按着电梯唱道,“——只爱杀人放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