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用到火焰喷口?
周雨认真地告诉他医学研究会用到各种意想不到的东西,比如电锯与锤子。
罗彬瀚还的确在周雨家的储藏柜最深处摸到过一把锈迹斑斑的骨锯,不过他还是认为周雨在胡扯。
“我看你是住院太多次了。”
他跟周雨说,“已经分不清楚轻伤重伤了。
要是你当时慢了一步会怎么样?也许你的两只手都没了。”
周雨想了想说:“确实是这样。”
“你不该去管那个倒霉蛋。
我知道这话不怎么好听,但是如果你的手坏了,将来要怎么办?”
“不管的话,那个人大概就会失明了吧。
相比手来说,我想是视力更重要一些。”
“那可不是你的视力。”
罗彬瀚有点不太高兴地说。
他现周雨仍然显得没太在意这件事。
“当时没时间想太多。”
周雨说。
这听起来仍然十分古怪。
罗彬瀚知道周雨是个好人,可似乎还没有好到愿意为陌生人牺牲一切。
“你们这是什么研究?”
他试探着问。
“是关于特殊疾病治疗方面的。”
“再说具体点呢?”
“再具体的话就违约了。”
“违约”
这个词从周雨口中说出来对罗彬瀚真是件新鲜事。
不过这一次,罗彬瀚觉得自己也许应当适度地打破一些原则。
他可不是为了盗取商业机密,只不过是想知道什么样的特殊疾病治疗方案需要用到高温喷口——不过这可以往后拖一拖,用不着今天就弄明白。
他相信周雨可能会把自己卷进一个对自身有危险的项目里,但那绝不会是什么人体实验或犯罪活动。
没有人能对周雨这样刻板的人搞传销,就算是莫莫罗也不行。
他们坐车回去的时候就不再谈这个话题了。
罗彬瀚向周雨打听这两年半内梨海市究竟生了哪些变化:道路是否有所改建?新的社区与公共设施规划?有哪些商铺关门了?又有哪些是新开的?他甚至没有问起政府人员是否有所变动,因为就和他估计的一样,周雨对这些事情完全答不上来。
在周雨眼里,梨海市本身似乎完全是静态的,变化只生在生活的细节与学术期刊的内容中。
万幸的是,他们碰到了一个健谈的司机。
一个本地的中年男人,有点令罗彬瀚想到自己二姑母的第三任丈夫。
他一听见罗彬瀚是从外地回来的,就和他抱怨市中心的堵车状况在这两年间变本加厉。
规划很不合理,当然,和新区的居民有关系。
外地人务工。
越来越多的车。
油价。
市政府的草皮。
工业区。
亲戚的肺癌。
“一定要检查。”
司机不厌其烦地说,“这年头谁都会得。
这个癌那个癌。
平时看着好好的,结果人一下就不行了。
现在到处都是这个病。
看了可怕。”
“真要命。”
罗彬瀚附和着说。
“要命!
怎么都会得!”
“我也有个亲戚得了这个病。”
“也是肺癌?”
“不。
别的什么癌。
具体我忘了,老早以前的事。
那时他在市政府对面那个卖场里上班。
那附近变化不大吧?”
“变了不少!”
司机说,“卖场生意不行了。
我老婆的服装店已经不做了。”
“她卖什么衣服?”
罗彬瀚用很感兴趣的声调问。
“小孩子的衣服。”
“我带我的堂外甥女去过那儿。”
罗彬瀚说,“八九岁的小女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