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不想吓到你,了头。
不是以这种方式。
可是既然你已经看见了,咱们就不玩那一套了吧。
你瞧,周是有点特别的本领的。
这不是说我就没有,可是他比我还要特别一些,这是为什么我的赞助商总是请他帮忙。
他不但精通草药学和心理诊疗,还是个优秀的魔术师呢。”
竹筏动了起来。
那不是随着浪潮而动,而是被某种稳定的推力朝着一个方向滑行。
詹妮娅差点以为自己是坐在一艘电动划艇上。
可电动划艇不可能没有声音,她俯身朝水里张望,只看见水面黑得犹如墨汁。
“了头,”
赤拉滨语带警告地说,“别靠得太近,你会掉下水的。
而且我得说,当面拆穿一个魔术师的手法可非常不礼貌。
你听过那个魔术师与鹦鹉的笑话吗?你总不想他把咱们的船也变没吧?”
詹妮娅坐直身体,扭头去看周温行。
她一点也不惊讶地现周温行就跟在竹筏后边。
那个被她充好的游泳圈简直开玩笑似地套在他身上,根本没起到任何作用。
他像个幽灵那样滑行在水面上,与竹筏保持着相同的度。
观察这景象令詹妮娅逐渐有了一种领悟。
但那主要不是关于周温行的,而是关于赤拉滨的:赤拉滨一直在跟她开玩笑。
他让她充那个敷衍了事的充气游泳圈,那些关于蚁群和海怪的话题。
这个男人或许是有种扭曲的幽默感,又或许直言不讳真的会带来某种麻烦。
他没有告诉她全部的真话,可是又故意把谎言撒得很拙劣,他完全就是在逗她玩。
那么当小木船刚被打翻时,当那个怪物用鲨鱼来恐吓她时,赤拉滨是消失去了哪儿呢?不管他躲在哪儿,魔星阿尔戈没有现他,而他却好整以暇地看着那怪物折磨她,直到周温行从鲨鱼里蹦出来。
那绝不是凑巧。
这个长得犹如红皮魔鬼的男人有些叫人讨厌的恶劣趣味。
詹妮娅闭起眼睛做了几个深呼吸。
公平来讲,她心想,没有几个人能在她这个年纪见识这种事儿了。
赤拉滨让她看到了一扇通往怪异的门,那对于爱探险的人是无比珍贵的,这一点他没有撒谎。
而且归根到底,他也的确没叫她淹死在水里,或是被凶残的怪物吃掉,她还是能平安无事地回到岸上,除非她接下来就因为伤口细菌感染而死。
“你在做什么呢,了头?”
赤拉滨问。
詹妮娅睁开眼睛说:“没什么。”
“你刚才看起来可不太舒服。”
“我在调整自己看待事情的态度。”
詹妮娅说,“就是一些心理疏导。”
“这你都自己做吗?了不起。
但你真的不考虑和专业人士谈谈?”
詹妮娅又一次回头看向周温行。
在洞悉了赤拉滨的某些行为模式之后,詹妮娅觉得自己的嗅觉似乎也变得敏锐起来。
她意识到赤拉滨不止一次地提起周温行,那不单单是他自己在和周温行聊天,而是在引导詹妮娅去同周温行说话。
他甚至给詹妮娅建议过话题。
那是为什么?她和周温行能有什么“缘分”
?
“嗯……不,”
她说,“我现在好多了。
不过我想聊聊关于动物的事,关于狼的事。
那会让我感觉更好些。”
“你真的喜欢狼,了头。”
“还没喜欢到会去和狼住在一起。
现在不会。
我听说过有人能融入野生的狼群,但我没学过那种技巧,我只在公园里见过落单的狼……我想山地里也许还能看见野生狼群。”
詹妮娅目光闪烁地望着周温行。
她没指望他会接话,可是周温行的确在听着她和赤拉滨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