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是能通过检定的额外质量,它们也没有逃亡或泄密的意识。
你把他们往外头乱撒,这叫什么来着?那个飘在海上的玩意儿。
对,我想那个词是漂流瓶。
你这令人作呕的屠夫,以为这样能把帮手引来。
可是我们现在如何?毫无进展。
好医师,总有一天我会在你的骨灰上狠狠撒尿。”
它冷冷地把空杯子扔出窗户。
随着它盛怒的喘气,菌毯在木质地板上蔓延。
一股恶臭很快弥扬起来。
姬寻平淡地拉开抽屉。
他从那狭小空间里拿出一管试剂,倾倒在黑菌蔓生的地方。
妥巴出恼怒的尖叫。
地上的菌毯被酸性腐蚀了,只剩下冒着白烟的残渣。
“耐心。”
姬寻说。
他的声音变得和失忆时一样稳定平静。
紧接着他把试管也丢出窗户,自顾自地坐在桌前沉吟着。
妥巴恶毒地注视着它这位冷血搭档,但它没采取任何行动。
“我希望你在想些对我们有用的事。”
它低语道,“不然,也许哪天你会现自己睡过了午夜。
等你走进前厅时天花板会掉下来,你也会和其他人,那些被你害死的人一样,被高压水枪冲得干干净净。
那对其他人可不是件大好事?或者,我给你安排个别的死法。
你可以在逃亡途中被抓住,进伦理之家做出个什么玩意儿来……”
“你的理解有误。”
姬寻回答道,“那不是伦理之家运作的原理。
但我的确在考虑一件和我们息息相关的事。”
“逃亡路线?”
“因果次序。”
姬寻脸上浮现出一点不同往常的神态,在妥巴看来,那几乎像是忧虑。
“我们使用了一套叙事来通过问答。”
他解释说,“我已尽量使它能被消解,但我仍怀疑那会否影响更为广阔的现实逻辑。”
“你说的一切都在改变这屋子。”
“我指的是城外。”
“那有什么关系。”
妥巴说,“这城里的每个人都在改变屋内的布置。
如果这会叫世界毁灭,它老早以前就生了。”
“是的。
但只有我的思想里有关于外部的清晰认知。”
姬寻回话道,“近期我留意到了一些问题,关于时间和因果……”
妥巴没有注意到他后半句低语。
他全部的注意力放在前半句的错误上。
“不止你一个。”
它纠正道,“这屋子里还有一个呢。”
它指向窗外。
被他们谈话提起的人此刻已经站在黑塔外层的旋阶上,缓步向着书房的门走来。
那片连接心灵的异质空间正呈现出一种异常活跃的状态。
星光在黑暗深处隐露闪烁,密集得像海中光藻。
它们各自散的色彩扭曲融合在一起,令妥巴厌恶地将罩衣盖回头上。
荆璜走进房里,整个房间的空气与光线便像生了火一样。
妥巴无声而迅疾地滑向墙角,让来客的视线直接对着姬寻。
那双黑色的眼睛里跳动着虹焰。
“坐下谈吧。”
姬寻说。
房间的橱柜自动打开,一把椅子从里头滑到书桌对面。
那来客仍然冷峻地盯着他。
午夜已经过去——现在是时候了。
那层隔离他们的无形迷雾开始燃烧。
在姬寻的视野里,仿佛一层透明的纸被火焰吞噬,荆璜淡灰色的病号服也随之化为余烬。
红色从火焰最中心蔓延,直至覆盖他全部的身躯。
一个红袍少年出现在屋主对面。
现在荆璜脸上已没有丝毫病态,相反焕着艳丽而可怖的火彩。
他朝着姬寻一偏头,屋主的手脚便因剧烈灼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