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近距离中弹的冲击,而是因为被击中了右脚踝,接着则是左脚踝。枪声一响接一响,连着打了三下,打中了他的双脚和左肩。这三下枪响结束后,世界仿佛也受了惊吓,一下子默不作声起来;直到发现倒下的只有曾蒿,它立刻更猛烈地发作:风啼泣得更响,松枝急火火地跟着乱摆;林鸱用嘶哑的嗓音悲嚎,螽斯则在低处哀声应和。只有壁虎在墙上灵巧腾挪,专心致志追逐飞虫。无情而响亮的笑声从二楼落下来,一路飘到壁虎潜伏的院墙边,俯视曾蒿错愕的脸容。
男人向他展示手里的枪,这回保险栓是打开的。“我说过,下次可不会是假的了。”他脸上满是欢畅的笑容,“跟你开个小玩笑而已,其实你对我还有用处呢。”
他抓住曾蒿的衣领,把他拖过野草丛与坚硬的石阶,丢回客厅的地板上。新鲜温热的血迹如赤红蟒蛇,于前院和客厅之间蜿蜒游走。男人坐到餐桌窗户边的木椅上,窗外面颊苍白不见血色的月亮冷眼瞧着他们。曾蒿艰难地扭动身躯,将面孔转向他,每一下呼吸都带来疼痛的痉挛,仿佛肺里吸进的不是空气而是瘴毒。
“嘘,”男人说,“这点伤是弄不死你的,但我不能让你把启动密码给她——今夜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