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绝,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委屈,在死寂的牢房中回荡。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停在了他的牢门外。
“吱呀”
一声,牢门被打开,一个身着文士袍,面容清癯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他看着蜷缩在角落里,哭得浑身颤抖的洪钰,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
洪钰察觉到了来人,哭声渐渐低了下去,随即他缓缓抬起布满血痕与泪痕的脸,警惕地望向来人。
“我……我不是奸细。”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过后的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那文士叹了口气,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酒壶,隔着栅栏递了过去,声音温和:“老丈,喝口酒吧,暖暖身子。”
洪钰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迷茫。
他盯着那酒壶,又看了看文士那张并无恶意的清癯面容,紧绷的身体似乎松懈了些许。
他没有接酒,只是用那双看尽了四十年风霜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对方,仿佛要将他看穿。
“你……信我?”
文士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信。”
就这两个字,像一道暖流,瞬间冲垮了洪钰心中最后一道堤防。
四十余年的委屈、四十余年的隐忍、四十余年的期盼与绝望,在这一刻,尽数化作奔涌的言语,从他干裂的唇间倾泻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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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名洪钰,出身陇右,本为官身,驻于悬泉驿中……”
他从安西陷落,从吴函的嘱托,从怀揣舆图的星夜兼程,说到被俘后的苟且偷生,说到那支撑他活下去的潺潺水声,说到他如何历尽艰险,逃回故土……
他的汉话生疏而拗口,颠三倒四,可那份刻在骨子里的悲怆,却穿透了言语的阻碍,重重地砸在文士的心上。
文士静静地听着,脸上的悲悯之色愈浓重,最终化为一声长叹。
他知道洪钰所言非虚,可没有信物,没有凭证,在这积弊丛生的边关,谁会相信一个“戎人”
的片面之词。
只是当他看着洪钰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心中刺痛,只能将那壶酒又往前递了递,“我幼时亦长于边镇,深知边将拥兵自重,虚报战功的积弊,只是……只是未曾想,竟已堕落至此等地步!
黑白不分,忠奸莫辨!”
告别了洪钰,文人走出大牢,只是他胸中郁结的愤懑之气却无处抒。
当夜,他便将此事告知了挚友。
元稹听罢,同样是拍案而起,悲愤交加。
两人对坐无言,唯有烛火摇曳,映照着他们脸上共同的悲凉。
最终,他们各自提笔,将这一腔悲愤,化作了两泣血的诗篇——《缚戎人》。
在洪钰被押解流放之前,文人与好友再次来到了牢中,为他念诵了那为他而作的诗。
而此刻,李今越的声音也随之幽幽响起:
“没蕃被囚思汉土,归汉被劫为蕃虏。”
“早知如此悔归来,两地宁如一处苦!”
李世民听到这几句诗,只觉得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猛地回过头,双目赤红,声音哽咽地望着李今越:“今越,这……这一切,都是真的?”
李今越缓缓地点了点头:“是的……这位文人,便是唐代着名诗人,白居易。
而这诗,也确实是他所作的。”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李世民只觉得眼前阵阵黑,他无力地坐了回去,他一手缔造的大唐,那个让他引以为傲的大唐……怎么会变成这样?此刻,他心中已经恨不得将李隆基和如今这个时代的大唐皇帝拉出来,五马分尸了。
而天幕下的百姓们,早已悲痛不已。
那份感同身受的委屈与心痛,让所有朝代都陷入了一片悲戚之中。
而此刻,光幕中的画面再度流转。
洪钰踏上了流放的旅途。
枷锁冰冷,前路茫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