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团聚。
可没想到,夫君在前往赴任的途中,竟不幸遭遇土匪,意外身故。”
周淑清说到此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夫君身故之后,我悲痛欲绝,可念及尚有一双儿女需要照拂,只能强忍悲痛,与大女儿云儿协同族中之人,一同为夫君操持丧事。”
“期间,族中长辈便与我说我如今诸事繁忙,恐无暇照看年仅四岁的幼子凌儿,不如暂且将凌儿交由族中照看,民妇当时六神无主,又感念族人关怀,并未起疑,便含泪应允了。
谁知这竟是引狼入室,害了我儿性命啊!”
周淑清猛地抬头,愤怒地看向那被堵住嘴的族老,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待我与云儿好不容易操持完夫君的丧事,族中却突然传来消息,说我那凌儿,竟然染病早夭了!”
“我的凌儿,自小生龙活虎,平日里连风寒都少有!
他如何会突然染病早夭?!
我心中万般不信,连忙带着云儿赶回族中,却现他们竟已早早备好了棺木,想要将我的凌儿草草下葬!
甚至连我这个做母亲的,都不让看上一眼!”
周淑清越说越是激动,泪水模糊了双眼:“我心中起疑,强行打开棺椁,察看我的凌儿,却现他身上竟有多处青紫伤痕!
可他们却一口咬定,我的凌儿是染病而亡!
若我的凌儿真是病故,他身上又如何会有那些伤痕!”
“我当即质问族中之人,可他们却只是含糊其辞,一口咬定凌儿乃是早夭!
说罢,便以我如今孤儿寡母,无力掌管家业为由,要替我家打理财产,让我交出家中田契、地契以及所有积蓄!
到了此时,我哪里还不明白他们的狼子野心!”
周淑清悲声控诉,“他们见我不愿交出我与夫君辛苦积攒的家业,立刻就撕破了脸面,拿出那所谓‘无子则产归族中’的族规来逼迫于我,强行抢夺!”
听到此处,天幕上下的百姓们早已是怒火中烧,议论纷纷。
[这哪里是族人!
这分明就是一群披着人皮的土匪!
强盗!
]
[大明的律法,竟然是这样维护恶人的吗?!
]
[这还有天理吗?!
还有王法吗?!
]
周淑清泪如雨下,声音哽咽:“我本就不信我的凌儿是染病夭折,如今他们更是如此欺人太甚,我便心存死志,想要带着云儿去官府报官,哪怕拼了这条性命,也要为我儿讨个公道!
可那大明律法,明文规定,女子若要告状,需有家中男子代为抱告。
我一介寡妇,哪里去寻那抱告之人?四处求告无门,却不慎走漏了消息。”
“那丧尽天良的族老,竟与那钱县令串通一气,诬告我‘私通家仆,意图谋夺夫家财产’!
民妇一介女子,如何能受此等奇耻大辱!
我拿出家中地契房契,以及夫君生前留下的书信凭证,想要据理力争,证明清白。
可那钱县令,早已被他们买通,哪里肯听我分辨,竟不问青红皂白,便不由分说地定了我的罪名!”
说到此处,周淑清已是泣不成声,浑身颤抖:“我那可怜的云儿,见母亲受此不白之冤,不顾一切地冲上公堂,与那县令理论,为母伸冤。
可那钱县令…,竟恼羞成怒,说我女儿云儿咆哮公堂,藐视王法,将我女儿也一并定了罪!”
“随后,他们……他们便强行将民妇与云儿……当众‘去衣受杖’!”
“去衣受杖”
四字一出,杏坛内外,无论是孔门弟子还是天幕下的各朝百姓,无不倒吸一口凉气,随即便是滔天的怒火!
[畜生!
简直是畜生!
对孤儿寡母竟下此毒手!
]
[大明的律法,就是如此对待无辜女子的吗?!
]
[这哪里是律法?!
简直是恶法的帮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