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音台的旋钮烫得几乎握不住,林清歌的指尖已经起了水泡,可她没松手。
e5音区的波形还在抖,像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撕扯着,失真得不成调。
耳机里传来断续的哼唱,是母亲的声音,但节奏快得反常,像是有人在催她,逼她跟上一个不属于这个时空的节拍。
她低头看了眼终端屏幕:「生命力剩余:17」。
血从耳钉划破的食指上滴下来,正好落在e5音轨的峰值调节区。
一滴,两滴,波形开始稳定,血迹在屏幕上晕开,形成一道暗红的纹路,像极了母亲旧铁盒里那朵干枯的蓝玫瑰。
她没时间多想,把江离留下的卡带播放器接在调音台上,按下播放键。
1997年实验室的白噪音涌出来,夹杂着电流杂音和模糊的仪器提示音。
这声音一出,e5区的失真立刻减弱,混响参数自动跳转,定格在1618——母亲笔记里反复提到的「黄金比例」。
她咬住下唇,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最后一个音符。
降e接撕裂高音,像两段时空被硬生生缝在一起。
终端弹出提示:「生命力耗尽前可保存最后一次修改」。
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那段走调的副歌。
不是完整的旋律,是母亲焦虑时总会哼错的那句。
声音很轻,却像针一样扎进她的神经。
她的手指不受控地打出切分节奏,副歌部分多出一段本不该存在的颤音。
监控画面一闪,程雪的八音盒残骸突然迸蓝光,所有鸢尾花标本碎片悬浮起来,缓缓拼成一个莫比乌斯环的形状,悬在半空,一动不动。
文件保存成功。
《镜中人》初稿完成。
她摘下耳机,手抖得厉害,把带血的谱纸塞进终端扫描口。
屏幕自动分析血迹成分,热感显影后,纸上浮现出一个完整的莫比乌斯环,方向与程雪锁骨上的纹身完全相反。
同一时间,一封匿名邮件弹进收件箱。
附件是空白音频文件,但属性栏里藏着一串坐标代码——前半段和母亲笔记里的实验室位置一致,后半段却是未知区域。
她点开播放,声卡瞬间过载,两副监听耳机冒出黑烟,烧毁了。
可就在烧毁前的o3秒,模拟信号设备的波形图动了。
那团代表病毒的杂乱数据,正被一段缓慢推进的声波吞噬。
波形轮廓,和《镜中人》副歌的错误音阶一模一样。
她把邮件附件导入解析程序,输入《镜中人》初稿作为密钥。
程序运行到第7秒时,杂音突然倒放,母亲的声音清晰浮现:「声纹锁在镜面」。
她愣住,立刻调出监控录像。
刚才程雪捏碎八音盒的画面还在回放。
她把音频和视频同步分析,现玻璃碎片飞溅的频率,和《镜中人》副歌的节奏完全吻合。
更诡异的是,当她把带血的谱纸扫描图和母亲实验室坐标叠加,血迹的走向自动补全了缺失的顶层结构——一个倒置的量子环形实验室,藏在地下37o米。
她起身走到墙角,捡起烧毁的耳机。
金属滤网里残留着一点花粉,混合着她的血。
她打开紫外线灯,花粉在光下显影,拼出一张三维地图——正是「九歌」基地的完整结构,唯独顶层仍是空白。
她盯着那片空白,手指无意识拨弄耳钉。
右眼突然刺痛,低头看终端反光,瞳孔边缘浮现出血丝状的光纹,一闪即逝。
终端弹出新警告:「解析声纹密码将消耗最后3生命力」。
她没犹豫,把卡带播放器抵在太阳穴,用模拟信号覆盖神经通路。
母亲的语音日志再次响起:「错误声纹是逃生通道」。
她对着监控屏的倒影,开始弹奏《镜中人》副歌。
当降e音响起时,程雪掌心的伤口突然开始流血,血滴频率和音符震动完全同步。
终端自动输出完整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