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颜面阻拦朕一番苦心?”
庾行简一时语塞,忽又恶狠狠道:“佛门弟子最擅蛊惑人心,陛下,安泰当杀!”
“放肆!”
袁文焕勃然大怒,“朝堂之上,岂容你喊打喊杀?”
“来人,庭杖一百!”
“是!”
甲士们呼喝一声,便要当众行刑。
“且慢!”
陆归蒙急忙劝阻,“陛下暂熄雷霆之怒!”
“庾侍郎虽然言辞激烈了些,但忠心为国。”
“念在昔日苦劳份上,还请陛下恕罪!”
袁文焕余怒未消:“贬为右拾遗,给朕乱棍打出去。”
“是!”
这一下子,从正四品降为从八品,简直一撸到底。
群臣神色凛然,再无一人敢于反对。
陆归蒙暗叹,从今往后,谁还敢犯颜直谏?
所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凡事都由陛下一言而决,置百官有何用处?
散朝后,袁文焕出正殿,从大安门,来到大同寺。
住持安泰大师,手持戒刀,亲自为他剃度。
随着一缕缕青丝落下,尘缘斩断。
袁文焕顶着一颗光头,脱下赭黄龙袍,穿上灰色袈裟,于大雄宝殿,敲木鱼,念诵《大般涅盘经》。
除此之外,他还给自己取了个法号:冠堂。
吴国文武无不惊诧,庾行简更破口大骂:“荒唐!”
“一国之君,竟剃度出家当和尚,何其荒谬!”
“待来日,九泉之下,如何面对先帝?”
只可惜,他沦为右拾遗,人微言轻,也只能在府中叫骂几句罢了。
朝堂上,却已乱成一团。
“陛下出家为僧,意态坚决,这可如何是好?”
“是啊!
我吴国社稷,莫非要毁于一旦?”
“百年之后,你我皆是亡国之臣!”
“够了!”
陆归蒙听不下去,陡然喝道,“莫要以为陛下不在,便可胡言乱语。”
这些话,传入陛下耳中,岂不龙颜大怒,甚至大开杀戒?
钱惟治叹道:“如之奈何,陆相公身为宰相,还请明示。”
陆归蒙咬了咬牙:“国不可一日无君,我等立即去大同寺,迎回陛下。”
“纵然死谏,也在所不惜。”
“是!”
不多时,大同寺外人头攒动,个个义愤填膺。
“妖僧祸国殃民,还不快把陛下交出来!”
安泰和尚站在屋檐下,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一切皆是陛下旨意,贫僧岂敢不遵?”
“如今,冠堂已然遁入空门,凡尘俗事犹如过眼云烟,一笔勾销。”
“诸位还是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