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言惑众!”
钱惟治大怒,“你挟持陛下,阻拦我等求见,莫非想要造反?”
安泰和尚摇头:“我佛慈悲,普渡众生,冠堂一心向佛,甘愿舍弃荣华富贵,清贫苦修,常伴青灯古佛,为国祈福。”
“此乃大功德之举,贫僧自当襄助,却非谋反。”
群臣好说歹说,费尽唇舌,安泰和尚却毫不动摇,拦在殿前寸步不让。
钱惟治怒不可遏:“我本敬你是出家人,不与你动粗,以免惊扰佛祖,闹得佛门清净地不得安宁。”
“不成想,你竟冥顽不灵,执意和我等过不去。”
“既如此,便怨不得我了。”
“动手!”
“是!”
一队队士卒陡然涌来,将整座大同寺团团围困,个个持刀执枪,更有弓弩手,蓄势待。
只需一声令下,这满寺僧人,都将死于非命。
安泰和尚摇了摇头,叹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他拂袖一挥,一道金光闪过,所有刀枪弩箭,皆化为齑粉,烟消云散。
“这……”
众人相顾骇然,难掩惧怕之色。
钱惟治眉头大皱:“妖僧,竟敢施展邪术,干扰国运?”
安泰和尚低眉敛目:“我佛纵然慈悲,亦有金刚怒目之时。”
群臣无可奈何,你看我,我看你,皆无计可施。
见此,陆归蒙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国家大事,不可儿戏。”
“纵然出家为僧,也得顾虑吴国形势。”
“倘若秦军趁机来攻,躲在这大同寺中,能否避过雷霆一击?”
默然片刻,殿中传来一道声音:“朕遁入空门,并非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吴国万民。”
“如今六根清净,皆大欢喜,尔等不必执着,都退下吧。”
陆归蒙一撩袍袖,跪倒在地:“微臣身负先帝所托,誓为吴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陛下既不愿回去,微臣无可奈何,便跪死在这,以示心迹。”
钱惟治紧随其后:“与其死在秦军手下,不如就此了断。”
群臣见此,纷纷下跪。
殿中毫无声息,安泰和尚也不阻拦,听之任之。
从早至晚,不知多少人支撑不住,昏倒在地。
无奈之下,陆归蒙只得率众回返,明日再来跪谏。
如此一连三日,风雨无阻。
袁文焕却一概不管不顾,毫无动摇之意。
到了第四日,钱惟治按捺不住:“大师深受先帝与陛下宠信,礼遇有加,莫非忍心看着吴国社稷灰飞烟灭?”
安泰和尚面色微动:“阿弥陀佛!”
“众生沉沦苦海,何日才能登临彼岸?”
陆归蒙心领神会:“还请大师直言相告,如何才能使陛下回心转意?”
安泰和尚并未开口,身旁一位小沙弥却道:“冠堂既是菩萨化身,也是九五至尊,不能顾此失彼。”
“若要迎回,可布施钱财,塑造一尊金身佛像,代替冠堂礼佛。”
钱惟治心中冷笑,这所谓佛门清净地,竟也沾染铜臭,臭不可闻!
安泰和尚宣一声佛号,低头道:“苦海难渡,不得不施展一番手段。”
陆归蒙直截了当:“还请大师直言不讳,多少钱财,可供佛祖金身?”
小沙弥笑道:“少说,也得一千万钱。”
“一千万钱?”
钱惟治瞠目结舌,怀疑自己幻听了。
吴国全盛之时,坐拥四道一百二十七州,一年赋税也不过如此。
更何况今时今日,只剩江南东这一道,哪能拿出这么多钱?
陆归蒙盘算良久,当机立断:“我这就去准备钱财,还望大师信守诺言。”
安泰和尚颔:“出家人不打诳语!”
“陆相公,朝廷哪有这么多钱?”
“是啊!
这可是一千万,不是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