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干净,放在了窗台上。
夜半,她从梦中醒来,借着窗外清冷的月光,她看见,那只碗里不知何时盛满了月华,光华流转,却奇异地没有投下任何影子。
她坐起身,对着那只碗,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轻轻地问:“是你回来了吗?”
碗中的月光猛地一颤,随即如流水般倾泻而出,在冰凉的地面上,聚成一个小小的人形光影,赤着双足,梳着总角,正是她幼时的模样。
那光影对着床上的她,招了招手。
她想下床,身体却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动弹不得。
那光影见她不动,便一步步走到床边,伸出虚幻的手,为她轻轻掖了掖被角。
那动作,和小时候,碗底的夜影为生病的她所做的一模一样。
做完这一切,光影便退回窗台,轻轻一跃,又落回碗中,光芒瞬间收敛,碗又变回了普普通通的陶碗。
小女孩闭上眼睛,一行清泪终于滑落。
“原来,最老的,才是最先回家的。”
窗外,夜风再次穿过村巷,各家各户门槛上的空碗,竟在同一时刻齐齐出一声轻鸣,如被无形的嘴唇,温柔地叩响。
泪水滑落,带走的却不止是悲伤,还有身体里最后一点暖意。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一点点变得和那些门槛上空碗的轻鸣声格格不入。
一个太快,一个太慢,像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时间,正在她小小的身体里撕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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