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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者没有睁眼去看,只是用极轻的声音说:“你说吧,我不听。”
次日清晨,那朵花彻底凋落了。
学者走上前,看到空空如也的碗底,静静地躺着一滴弯弯的晶露,像极了一个释然的微笑。
又一个夏日午后,一个刚会走路的幼童,将母亲的饭碗倒扣在院子的泥地上,奶声奶气地说道:“风,风,我请你吃饭。”
他还在碗边认真地摆上三颗小石子,当做菜肴。
片刻之后,奇妙的一幕生了。
不知从何而处的蚁群,竟自四面八方涌来,它们没有触碰石子,只是沿着倒扣的碗缘,排着队爬行。
它们的轨迹复杂而有序,最终竟在地面上,绕出了三个歪歪扭扭的字:吃饱了。
孩童见状,开心地拍着小手大笑起来。
也就在这一刻,在遥远的极北之地,那位曾教导孙女听风的老妪,已近百岁。
弥留之际,她久闭的双眼忽然睁开,望向窗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轻声吐出几个字:“玄音……谢谢你。”
话音落下,她便带着一丝安详的微笑,溘然长逝。
千里之外,小女孩正在屋檐下晾晒新采的草药。
一阵微风拂过她的脸颊,带来了一丝极淡、却又无比熟悉的草木清香。
她不经意地抬起头,看到一片不知从何处飘来的银光草叶,正打着旋儿,缓缓地、轻轻地,落进了她放在脚边那只空碗的影子里。
岁月如风,吹过了村庄,吹走了故人,也吹白了她的头。
那些曾经的奇迹,都已变成了模糊的传说,传说又变成了孩子们睡前的故事。
她依旧守着那只空碗,只是碗中映出的,不再是清澈的月光,而是满天的星辰与无尽的流光。
风似乎已经说完了它想说的一切,村庄归于宁静,而她,也似乎听完了所有的故事。
风停了,碗是空的,前方的路,却仿佛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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