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身后轻轻贴在她的背上,没有言语,没有评判,只有掌心传来的、沉稳而坚定的温度。
事后,那女子取下眼罩,泪痕未干,却第一次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她哽咽着对苏璃说:“这是第一次,我在说话的时候,觉得自己是个人,而不是一件任人评说的东西。”
夜深人静,苏璃将一块破碎的玉片埋入尚有余温的炉灰之下,心中默念:“共忆不在光里,在暗处生根。”
而在千里之外的一座繁华城镇,那个四处游历的小女孩也遇到了她的高墙。
城中最大的书肆门口,高悬着一面巨大的“畅销故事榜”
。
榜的名字刺痛了她的眼睛——《路飞重生之我是船长》。
她攥紧了小拳头,冲进店里,对着那个正在数钱的店主质问:“为什么这样的故事能排第一?那些真实的故事呢?”
店主瞥了她一眼,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傻子,冷笑道:“小姑娘,老百姓花钱是买个乐子,是看英雄逆袭,谁耐烦听你讲‘母亲病逝前的那一碗粥’有多烫手?真情?真情能当饭吃吗?”
女孩没有与他争辩。
当夜,她没有去投宿,而是在城门下的空地上燃起一堆小小的篝火。
过往的行人好奇地驻足,她便开始讲故事,只讲一个:“从前,有个孩子,她的妈妈死了。
她不记得妈妈的样子了,但她还记得,妈妈每次给她煮粥时,嘴里都会哼着一歌谣。”
她讲完了,没有离奇的情节,没有惊天的反转,自然也无人鼓掌。
人群很快散去,只留下她和一堆将熄的篝火。
然而,三日之后,当她准备离开时,竟陆陆续续有七个人找了过来。
他们神色各异,有的是满脸风霜的脚夫,有的是提着菜篮的大婶,他们都用一种近乎恳求的、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问着同一个问题:“小姑娘,你……你还能再唱一遍那歌吗?”
女孩笑了。
她知道,不是故事没有用,只是这个世界走得太快,已经忘了该如何慢下来,静静地听。
武道的世界,同样被功利侵蚀。
岳山听闻,有家新开的武馆,打着“人生式”
的旗号,教的却是“财掌”
、“升官步”
之类荒诞不经的招式,学费高昂,却趋之若鹜。
他怒不可遏,孤身前往。
他没有叫板,没有踢馆,甚至没有走进武馆大门。
他就那么盘腿坐在馆前的空地上,日复一日,只演示一式。
那一式,没有威势,没有杀气,动作缓慢得像老人在打太极。
他给它取名——“母亲唤儿归家式”
。
一个简单的招手,一个温柔的转身,一个期盼的凝望,周而复始。
馆里的弟子出来嘲笑他,路过的行人觉得他疯了。
但他不为所动,一坐就是七天。
第七日的黄昏,一个正在练“财掌”
的少年弟子忽然停下了动作,他怔怔地看着馆外的岳山,看着那个缓慢而重复的招手,眼泪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我……我娘……我离家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在村口叫我……”
岳山缓缓收势,站起身,看也没看那少年一眼,拂袖而去。
当夜,那家武馆内火光冲天。
弟子们竟自地将那些“功利招谱”
尽数投入火中,火光映红了他们迷茫而又坚定的脸。
他们开始笨拙地回忆、重修那些早已被遗忘的“心忆十三式”
。
远处的山坡上,岳山望着那冲天的火光,长长叹了口气:“武道若不能哭,便不配笑。”
玄音的“静听阵”
也出了问题。
那由香灰在水中排列出的句子,日渐肤浅。
最初,那些句子是“我害怕”
、“我好孤独”
、“他为什么不爱我”
,充满了真实的痛苦与迷茫。
而现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