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口,挡住了她进屋的路,眉头微蹙:“谢谢,不用了。外面冷,你快回去吧。”
他的语气平淡,带着明显的疏离。朱莓却不依,把苹果往张煜怀里塞,身体靠得极近,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跟我还客气什么呀!专门给你们送的!你看你,累得满头汗…”她竟然伸出手,想用手帕去擦张煜额角并不存在的汗水,眼神媚眼如丝,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挑逗。
张煜后退一步,避开她的手,同时将苹果推了回去,声音冷了几分:“真的不用。心意领了,东西拿回去。路上雪深,注意安全。”
他的态度坚决,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朱莓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闪过一丝尴尬和恼怒,但很快又强笑道:“那…那好吧…你们注意休息哦…”她悻悻然地收起苹果,又深深看了张煜一眼,才扭着腰肢,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老六…你也太…”王亮看着朱莓的背影,咂咂嘴,一脸惋惜。“吃你的馒头去。”张煜关上门,隔绝了外面冰冷的空气和那份过于主动的热情。
夜幕降临,积雪映照下,外面并非漆黑一片,而是一种朦胧的灰蓝色。气温骤降,呵气成冰。
307室里,炉火再次成为中心。煤核更加珍贵,火苗不大,却顽强地燃烧着。
兄弟们挤在一起,借着火光和几根蜡烛头(张柠老师发的)照明。食物已经吃完,饥饿感隐隐袭来,但大家尽量不去想它。
“来来来,讲故事!谁讲个好听的,分散下注意力!”温阳提议。“老大你先讲!”“我讲就我讲!”温阳清了清嗓子,开始讲他老家林场里的趣事和吓人的传说。他讲得绘声绘色,敦实的身体随着动作晃动,表情丰富。
王亮和冯辉不时插科打诨,引来阵阵笑声。吴东听得又怕又想听,使劲往人堆里挤。
任斌则偶尔推推眼镜,纠正故事里的逻辑漏洞或科学错误,引来大家的“声讨”。何木和雁洋则在一旁小声掰手腕较劲。
王岩靠着墙,似乎在想心事,偶尔嘴角也露出笑意。
张煜安静地坐在一旁,听着兄弟们吵闹,看着跳动的炉火,负责时不时地添加一点宝贵的煤末,让火能持续得更久一点。
他的侧脸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硬朗,眼神沉稳。虽然饥饿和寒冷依旧存在,但此刻,兄弟们的互相依偎和苦中作乐的精神,就是最好的御寒物和食粮。
他注意到年纪最小的吴东似乎有些发抖,便不动声色地挪了挪位置,替他挡住了门缝里可能渗入的冷风。
这个小动作被任斌看到了,他推了推眼镜,没说话,却也往吴东另一边靠了靠。
夜渐深,故事讲完了,笑话也说累了,兄弟们开始挤在一起打盹。炉火渐渐微弱,蜡烛也快要燃尽。
“睡吧,轮流看着火,别让它灭了。”张煜低声安排。
温阳点点头:“我守第一班。”兄弟们互相靠着、挤着,在这冰天雪地的夜晚,依靠彼此的体温和微弱的火种,艰难地入睡。
窗外是零下二三十度的酷寒,窗内是呼吸相闻的兄弟和不肯熄灭的希望之火。
张煜没有立刻睡,他借着最后一点烛光,检查了一下门窗的密封,又给炉子里加了最后一点煤末,确保它能多撑一会儿。
他看着兄弟们挤在一起睡着的脸庞,虽然疲惫,却充满了年轻的生命力和相互信任的安宁。
这一刻,大雪封住了城市,却封不住这间陋室里涌动的情谊。明天,雪会停,路会通,生活还会继续。
而这一夜共同抗击风雪的温暖记忆,将会如同那炉火一般,长久地留在每个人心底,成为这个寒冬里最炙热的宝藏。
……
一九九六年十一月二十七日,岭城。
经历了一日一夜的大雪封城,天空仿佛为了补偿,骤然撤去了所有云层,露出了罕见至极的、澄澈如洗的蔚蓝。
太阳毫无遮挡地高悬天际,将炽热得近乎毒辣的光线与热量,疯狂地倾泻在这片刚刚经历过极寒的土地上。
男生宿舍307室,如同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