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脱般,同时大口地喘息起来。
安静再也控制不住,压抑的、劫后余生般的哭声在黑暗中响起。
张煜紧紧抱着她,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陈琛缓缓松开了握着匕首的手,身体依旧紧绷。
她没有说话,走到隔间入口,极其小心地掀开帆布一角,锐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漆黑的车库,确认那些手电筒光束确实远离。
过了许久,她才放下帆布,转身走回床边。
昏黄的灯光再次亮起(陈琛拉亮了灯泡),映照着她沾满血污却依旧平静的脸。
她走到蓝山床边,俯下身,仔细检查了她的呼吸和伤口情况。
蓝山的呼吸依旧微弱,但似乎并未因刚才的惊吓而恶化。
“是李副处长的人。”陈琛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清冷无波,却带着一丝冰冷的确定。
“刘强背后的人。他们在搜蓝山。”她直起身,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张煜和安静,镜片后的眸光沉静而锐利。
“这里不安全了。必须转移。”
“转移?”张煜的声音沙哑,“她这个样子……能去哪里?”他看着床上如同破碎人偶般的蓝山。
陈琛没有回答。她走到那个巨大的机器猫帆布包旁,从里面翻出一个小小的、如同老式怀表般的金属盒子(张煜从未见过)。
她打开盒子,里面不是表盘,而是几块小型的、排列精密的电路板和一个小小的液晶屏。
她极其熟练地按下几个按钮,液晶屏亮起微弱的蓝光,上面跳动着几行张煜看不懂的代码。
陈琛专注地看着屏幕,手指在微型键盘上快速敲击了几下。
片刻后,屏幕上的代码消失,变成了一个极其简短的、闪烁的地址坐标和一行小字:
>**安全屋c激活。时限:12小时。**
>**联系人:老宋。**
她合上金属盒,动作利落地塞回帆布包深处。
然后,她看向王伯佝偻着背、端着一碗热水走进隔间的身影。
“王伯,”陈琛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指令,“准备车。去老地方。现在。”
王伯浑浊的眼睛看了一眼陈琛,又看了看床上气若游丝的蓝山,默默地放下水碗,点了点头,转身再次佝偻着背走了出去。
陈琛的目光最后落在张煜和安静身上,语气是命令,没有商量的余地:“收拾东西。准备走。”
张煜看着陈琛平静而坚决的脸,再看看床上濒死的蓝山和怀中惊恐未定的安静。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
这个夜晚,这场在污秽与血腥中进行的亡命奔逃,才刚刚撕开通往更深处黑暗的帷幕。
而陈琛,这个带着朱砂痣、散发着白玉兰冷香的少女,正冷静地掌控着方向,将所有人拖向未知的命运旋涡。
……
地下堡垒的阴冷空气仿佛凝固了。昏黄的灯光下,蓝山如同破碎的玩偶般瘫在行军床上,灰败的脸上毫无生气,粗硬的尼龙缝合线在右臂伤口上爬行,暗红的血水缓慢洇透纱布。朱莓小小的身体死死趴在床边,冰凉的小手攥着蓝山冰冷的手指,肩膀剧烈地耸动,压抑的呜咽在空旷的水泥空间里回荡,如同濒死小兽的悲鸣。那浓郁的奶香和蜂蜜蛋糕气息,被浓重的血腥、机油和绝望彻底吞噬。
陈琛站在金属工作台旁,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她打开那个半旧的金属医药箱,冰冷的目光扫过里面的器械和药品。生理盐水、注射器、几支标注着外文的安瓿瓶(青霉素、链霉素)、纱布、绷带……她的手指稳定得如同精密仪器,迅速取出需要的物品,摆放在蒙着油污的帆布上。
“把她放平。”陈琛的声音穿透朱莓的呜咽,冰冷清晰,不容置疑。她的目光落在蓝山胸口那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起伏上。
张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沉重,和王伯一起上前。朱莓像护崽的母猫,猛地抬起头,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此刻燃烧着疯狂的恨意和泪水,死死瞪着张煜和王伯,小小的身体挡在蓝山身前:“不许碰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