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蓝山,又看了一眼角落里彻底崩溃的安静。
他咬紧牙关,松开压制蓝山的手,几步冲到安静身边,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她冰冷颤抖的小身体,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试图隔绝这地狱般的景象和气息。
安静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回抱住他,将脸深深埋进他怀里,滚烫的泪水瞬间浸透了他的衬衫,小小的身体抖得像狂风暴雨中的一片落叶。
“别怕……别怕……”张煜的声音干涩沙哑,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安慰苍白无力。
他只能徒劳地拍着她的背,目光却死死盯着帆布隔间入口的方向,期盼着那个佝偻的身影快些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
蓝山伤口涌出的鲜血似乎没有停止的迹象,身下的血泊不断扩大,她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消失,灰败的脸色透出一种死气的青灰。
陈琛按在伤口上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混合着脸上的血污,但她眼神依旧沉静专注,如同在攻克一道复杂的工程难题。
终于,一阵拖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王伯佝偻着背回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个破旧的搪瓷茶缸,里面是浑浊刺鼻的高度散装白酒;几根粗得吓人的、带着铁锈的大号缝衣针;一团灰扑扑的、看起来像是从废旧渔网上拆下来的粗硬尼龙线;还有一小瓶脏兮兮的煤油和一个打火机。
陈琛没有丝毫犹豫。她接过那瓶煤油,倒了一些在搪瓷茶缸里,然后用打火机点燃。
“轰”的一声,蓝色的火焰升腾而起,舔舐着茶缸边缘。
她迅速将几根大号缝衣针和一把同样锈迹斑斑的尖嘴钳子(从王伯的工具箱里翻出)探入火焰中灼烧。
刺鼻的煤油燃烧味混合着血腥,更加令人窒息。
火焰熄灭,针尖和钳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烧灼后的微光。
陈琛拿起那团粗硬的尼龙线,用牙齿咬断一截,动作利落地穿进针眼。
她看了一眼王伯,王伯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默默上前,用他那双沾满油污和老年斑的、如同枯枝般的手,代替张煜死死按住了蓝山不断痉挛的身体。
“按住。无论发生什么。”陈琛的声音如同冰珠落玉盘,清晰而冰冷。
她的目光扫过张煜和他怀里依旧在剧烈颤抖的安静,最后落在蓝山那如同地狱入口般的伤口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