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声音里的真诚和甜美,是独一无二的。”
安静慢慢抬起头,大眼睛里还蒙着一层水汽,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她看着张煜真诚的眼睛,小脸上重新绽放出一点点微弱的光彩。“真……真的吗?”
“真的。”张煜肯定地点头,拿起吉他,“再练一遍?就我们俩。”
安静用力地点点头,小手在裙子上擦了擦,似乎想擦掉刚才的沮丧。她深吸一口气,重新仰起小脸,看向清冷的月亮。
当纯净甜美的歌声再次响起时,虽然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但那份投入和勇气,却比之前更加动人。橘子糖的甜香在月光下,重新变得温暖而坚定。
张煜的吉他声温柔地应和着,低沉的声音如同月光下的低语。两人的歌声在空旷的操场上空交融,没有掌声,没有喝彩,只有清冷的月光和夜风作伴,却比刚才更加真挚,更加熨帖人心。
那枚温润的黄铜小齿轮隔着裤袋,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月夜下的默契与温柔,散发出微暖的触感。重生在这个平行空间的夜晚,那些冰冷齿轮的缝隙里,悄然绽放的“野蔷薇”,在情歌的旋律中,染上了月光般纯净而坚韧的色彩。
……
1996年10月15日的晨光,像一块被松江深秋寒气淬炼得更加清冽透亮的钢板,沉沉地砸在铁北二路新铺的柏油路面上,寒意刺骨。
斯大林街旧名的最后一点记忆残渣,彻底被凛冽的晨风和返校学子们急促的脚步声碾碎。空气里弥漫着煤渣跑道被夜露浸润后的微腥、食堂飘来的玉米面窝窝头的粗粝谷物香,以及从宿舍楼汹涌而出、裹挟着汗酸、尘土、廉价香皂和归家土产(腊肉咸香、炒货焦甜)气息的、滚烫而喧嚣的人潮味道。松江机械学校的脉搏,在运动会倒数第三天的急促鼓点与文艺汇演最后冲刺的密集号角中,强劲而灼热地搏动着。
张煜推开309宿舍沉重的木门,吱呀声瞬间被室内灼热而混乱的洪流吞没。晨光透过高大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斜斜的、带着金属质感的光斑,照亮空气中激烈冲撞的微尘。
“我靠!冯老三!你他妈拿老子哑铃配重块当镇纸还上瘾了?!”王亮赤膊套着油亮的海魂衫背心,油亮的胳膊肌肉贲张,正试图把一片沉重的哑铃片从冯辉摊开的《机械振动分析》下撬出来,书页被压得深深凹陷,几乎要撕裂。“这是精密器械!不是你的文具盒!形变量超标了!”
冯辉蹲在地上,厚瓶底眼镜几乎贴到书上,手里捏着游标卡尺,对着被压变形的书页边缘和哑铃片的接触面进行测量,嘴里念念有词,如同在解世界级难题:“……接触应力集中分析……局部塑性形变不可逆……需引入疲劳损伤因子……”对王亮的怒吼充耳不闻,仿佛那是背景噪音。
王岩则抱着他那颗油光锃亮的宝贝足球,对着墙上那张铅球运动员海报,练习一个高难度的倒挂金钩落地缓冲动作(虽然只是在平地模拟),嘴里发出“嘿嚓!”的拟声,身体扭曲成一个夸张的弧度,震得床架呻吟。
“嘿嚓你个头!灰!全是灰!”吴东顶着一头炸毛板寸,正用一根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的描金笔,屏息凝神地在他那印着鲜红“奖”字的搪瓷盆边缘那道昨日“描歪”的红漆上做最后的修补和“做旧”处理,试图掩盖失误。
王岩的动作带起的灰尘飘落,他气得手一抖,笔尖在盆沿划出一道更醒目的金线。“王老四!老子今天跟你拼了!”他嗷一嗓子跳起来,抄起旁边的塑料拖鞋。
任斌默默坐在床沿,用那块洗得发白起毛的旧绒布,一遍又一遍擦拭着全家福相框的玻璃,镜片后的目光沉静如水,指尖的动作带着恒定的、近乎禅定的节奏。
角落里,罐头台灯的光晕温暖而专注。何木的刻刀在一块新的黄杨木上小心游走,这次不是鸟雀,而是一朵含苞待放的野蔷薇,木屑如金粉般簌簌落下,堆积在膝头摊开的、绣着同样野蔷薇的蓝格手帕上。雁洋的凤凰205相机镜头无声掠过,定格了吴东抓狂跳脚和王岩一脸无辜的滑稽瞬间。
“安静!”靠窗上铺传来温阳冷硬如淬火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