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裤袋里安静送的那枚温润的黄铜小齿轮,以及黄莺塞给他的、沉甸甸的、散发着风干羊肉咸香的军绿挎包。
温阳枕边,那枚小齿轮安静地躺在烛台底座上,旁边刻着的“±0.00”符号在灯光下泛着冷光,那片橘黄色的玻璃糖纸在光线下如同一点凝固的、遥远的甜蜜。
宿舍门被轻轻叩响。三声克制、带着书卷气的轻响:笃,笃笃。
喧嚣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瞬间凝固。所有动作停滞,目光——温阳的冷肃、王亮的慌乱(猛踢编织袋)、冯辉的推眼镜、王岩的愕然、吴东的憋气、任斌的沉静、何木的担忧、雁洋镜头般的注视——齐刷刷聚焦在门口。
张煜拉开门。
走廊昏黄的灯光,如同舞台追光般勾勒出陈琛纤细挺拔的身影。
她依旧穿着洗得发白却异常挺括的蓝布工装,乌黑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束成低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线条优美如天鹅的颈项。
灯光下,那粒小小的朱砂痣清晰如印,点在雪白的肌肤上,红得惊心动魄。
整个人透着一股被夜色彻底浸润过的清冽洁净,仿佛假期的喧嚣与旅途的风尘未曾沾染她分毫。
那股熟悉的、带着凉意的白玉兰幽香,如同无形的冰线,瞬间穿透宿舍浑浊的空气,带来一阵令人心神微颤的凉意与悸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