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翻出来,拔开塞子就往洞里倒。
黑狗血落在那团东西上,出“滋啦”
的响声,冒出白烟。
那东西剧烈地扭动起来,尖叫着往石碾深处缩去。
老马爷没给它机会,把带来的艾草点燃,扔进洞里。
艾草燃起大火,把那团东西裹在里面,烧得噼啪作响,尖叫声渐渐变成了呜咽,最后彻底没了声息。
火灭了之后,洞里只剩下一堆灰烬。
石碾盘上的花纹也跟着消失了,露出青石原本的颜色,干干净净的,像是从未有过那些诡异的图案。
第二天,雨停了。
村里人现老马爷倒在磨坊里,手里还攥着那把凿子,已经没了气息,脸上却带着解脱的笑。
石碾盘裂开个大洞,洞里的灰烬被风吹散,露出底下的黄土。
王寡妇来磨坊时,抱着老马爷的尸体哭了半天。
她在石碾旁挖了个坑,把老马爷埋了——他守了一辈子磨坊,也该在这儿歇歇了。
后来,村里又请了个磨倌,可新磨倌总说夜里听见小孩哭,没干仨月就走了。
没人再敢用那盘石碾,老磨坊渐渐荒了,石碾上长满了青苔,像是被岁月遗忘的伤疤。
只有王寡妇,每年芒种这天,都会来磨坊看看,给老马爷的坟烧点纸,也给石碾上撒把新收的麦子。
她说,马爷是好人,妞妞在那边,有马爷照着,不会再受欺负了。
风吹过老磨坊的窗棂,呜呜咽咽的,像是有人在哼着不成调的童谣。
黑土地上的麦子一茬茬地熟,却再也没转起来,只把那些关于守护与救赎的故事,藏在了裂开的石缝里,在雨打风吹中,慢慢沉淀成时光的印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