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轻慢啊!”
巴图这才有些怕了,回屋拿出那面神鼓。
霍老爷子一看,脸色大变,连连后退,用拐杖指着那鼓,声音都在抖:“快!
快把它请回去!
放回河里去!
这是诅咒之鼓!
阿尔坦萨满的魂儿和这河里的怨气,都附在上面了!
你惊扰了它,它这是在怪罪我们全屯子啊!”
巴图将信将疑,但看着屯子里生的种种怪事,由不得他不信。
他抱着那面冰冷的神鼓,感觉它仿佛有生命般,在微微颤动。
他决定第二天一早就把鼓扔回河里去。
可就在这个夜晚,最恐怖的事情生了。
子夜时分,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
巴图被一声巨大的“咚”
声惊醒,那声音并非来自窗外,而是来自他屋内!
只见墙角那面神鼓,竟然无风自动,凭空出了一声沉闷的巨响!
紧接着,鼓面开始微微震动,出“嗡嗡”
的鸣响。
巴图惊恐地看到,那破损的鼓面上,那些暗褐色的古老图案,仿佛活了过来,像血管一样微微搏动,散出微弱的、不祥的红光。
“咚!
咚!
咚!”
神鼓一声接一声地自主敲响,节奏越来越快,越来越急促。
那不再是简单的鼓声,而像是一个愤怒的灵魂在咆哮,在控诉!
巴图感到自己的心脏也跟着那鼓点疯狂跳动,几乎要炸开。
他捂住耳朵,但那鼓声直接钻进他的脑髓里。
在剧烈的鼓声中,巴图眼前开始出现幻象:他看见浑浊的河水汹涌扑来,看见阿尔坦萨满在洪水中挣扎,那双眼睛透过数十年的时光,死死地盯住了他!
他还看见无数曾经在回龙川溺亡的冤魂,在水中若隐若现,随着鼓声哀嚎。
“啊——!”
巴图惨叫一声,抱着头冲出屋子,在暴雨中疯狂奔跑,敲响了霍老爷子家的门。
全屯子的人都被惊动了。
人们聚在霍老爷子家,听着巴图语无伦次的哭诉,看着窗外电闪雷鸣、河水咆哮的恐怖景象,个个面无人色。
“是神鼓的诅咒!
阿尔坦萨满怒了!”
霍老爷子老泪纵横,对着聚集起来的乡亲们嘶哑地喊道,“光把鼓送回去不行了!
咱们得‘请罪’!
得像老辈子那样,‘说道说道’!”
可是,屯里早已没有了萨满,谁能与神灵和祖先沟通?谁能平息这跨越了六十年的愤怒?
绝望中,霍老爷子站了出来。
他已是耄耋之年,腰背佝偻,但此刻,他混浊的眼睛里却燃起了一丝微弱的光。
他颤抖着说:“我年轻时候……给阿尔坦萨满打过下手,当过‘帮兵’……记得几句请神的调子……如今,只能我这把老骨头,来试试了!”
风雨稍歇,天色微明。
在全体屯民战战兢兢的注视下,在回龙川边一块空地上,一场简陋而悲壮的仪式开始了。
没有神衣,没有神帽,霍老爷子只戴了一顶破旧的貉皮帽子,找来了一个破旧的铁皮水桶代替单鼓。
他面向波涛汹涌的回龙川,深深跪拜下去,然后用那苍老、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韵律的嗓音,唱起了几乎被遗忘的请神调:
“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行路君子奔客栈,鸟奔山林虎归山……”
他的声音在清晨的河风中飘摇,仿佛随时会断掉。
周围的乡亲们屏息凝神,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也跟着低声附和,眼中闪烁着泪光。
霍老爷子唱着,祈求阿尔坦萨满和河川的神灵息怒,诉说后辈的无知与冒犯,承诺会将神鼓恭敬奉还,并世代铭记萨满的恩德与牺牲。
他唱得断断续续,有时需要停下来剧烈地咳嗽,但他依旧坚持着,把那古老的神调,一字一句,唱给天地,唱给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