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的恐惧与渴望。
“放下你那些宫廷里学来的、无用的试探。”李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如同重锤敲打在玛利亚的心上,“收起你的眼泪和…刻意的姿态。”他的目光扫过她因紧张而剧烈起伏的胸脯,那眼神并非狎昵,而是一种冷静的、近乎无情的剖析,让玛利亚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所有伪装,赤裸裸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羞耻感瞬间淹没了她。她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试图遮掩。
“告诉朕,”李琰俯视着她,目光锐利如刀,“除了这具美丽的躯壳,你还有什么价值?你对这座城市的贵族派系了解多少?对金库的秘密知道多少?对尼基弗鲁斯那些隐藏的党羽…又知道多少?”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循循善诱的冷酷,“你的‘庇护’,需要用真正的、有用的东西来换取,而不是…这些肤浅的把戏。”他最后几个字说得很轻,却像鞭子一样抽打在玛利亚的心上。
玛利亚彻底僵住了。脸上精心维持的哀婉与诱惑瞬间崩塌,只剩下被彻底看穿的惊骇和无所适从的茫然。她原以为征服者都是粗鄙的野蛮人,只需献上美色便能换取生存。她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位年轻的东方太子,竟如此可怕!他洞悉人心,看透一切交易的本质,他想要的,是远比一夕之欢更沉重、更危险的东西。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再次缠绕住她的心脏,比之前更甚。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精心准备的所有说辞,在李琰那洞彻一切的目光下,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圣索菲亚大教堂的晨祷钟声在硝烟尚未散尽的空气中回荡,显得格外苍凉而悠远。李琰走出教堂那巨大而沉重的青铜门,重新沐浴在略带凉意的晨曦中。处理玛利亚带来的短暂插曲,并未在他心中掀起太多波澜。权谋与欲望的交织,本就是征服路上最常见的风景。他需要的,是能为他所用、撬动拜占庭残余力量的棋子,而非单纯的床笫玩物。
广场上的军队正在有序地调动、布防。远处,一骑快马冲破薄雾,朝着皇宫方向疾驰而来,马上的骑士高举着一面小小的、代表着北方军情的黑色狼头三角旗。
“报——!”骑士在距离李琰数十步外滚鞍下马,单膝跪地,声音带着长途奔波的嘶哑和兴奋,“陛下!阿史那云将军捷报!”
李琰精神一振。阿史那云,他的草原明珠,他的利刃!
“讲!”
“禀殿下!阿史那将军亲率两万草原铁骑,三日疾驰三百里,于色雷斯平原之野狼谷,大破拜占庭北方军团主力!阵斩敌酋巴尔达斯·福卡斯!俘敌逾万!缴获军械粮秣无算!巴尔干门户已为我军洞开!阿史那将军正挥师西进,兵锋直指萨洛尼卡!将军言道:请陛下静待佳音,草原的雄鹰,定将罗马的北境,尽数献于陛下脚下!”
“好!”李琰眼中精光爆射,忍不住赞了一声。阿史那云的战报来得正是时候!这不仅仅是一场军事胜利,更是对拜占庭残余抵抗力量最沉重的心理打击!尼基弗鲁斯死了,他倚为干城的侄子也兵败身死,整个帝国的北方屏障轰然倒塌!这消息一旦传开,足以让君士坦丁堡内那些还在观望甚至心怀侥幸的势力彻底死心。
“传令嘉奖!全军通报此捷!”李琰沉声道,声音中充满了振奋,“告诉阿史那云,稳扎稳打,勿骄勿躁!萨洛尼卡之后,朕要的是整个马其顿,是通往意大利半岛的钥匙!”
“遵命!”传令兵大声应诺,翻身上马,再次绝尘而去。
就在这时,一阵更加喧嚣的动静从金角湾码头方向传来,隐约夹杂着欢呼声。李琰循声望去,只见一艘悬挂着大唐赤龙旗的大型楼船,正缓缓驶入刚刚经历战火洗礼的港口。船头,一道熟悉而清丽的身影,正凭栏远眺。
虽然隔着相当的距离,但李琰依旧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目光——沉静、睿智,带着穿越万里波涛的关切与坚定。
上官婉儿!他的女诸葛,他不可或缺的臂膀,终于跨越万里海疆,抵达了这欧亚大陆的交汇点!
李琰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充满期待的笑容。君士坦丁堡的棋局,随着婉儿的到来,才算真正布下了最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