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一滞!
就在这瞬间,一柄沉重的横刀带着千钧之力,如同泰山压顶般劈下!是薛讷!他不知何时已亲自冲上了滩头!这位大唐悍将,如同人形凶兽,根本不给对方任何施展忍术的机会!
“死!”薛讷的怒吼如同惊雷!
刀光如匹练!血光冲天!
那不可一世的伊贺上忍,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连人带刀,被薛讷这含怒一刀,从头到脚劈成了两半!内脏和鲜血喷溅了薛讷一身!薛讷看也不看脚下烂泥般的尸体,血红的眼睛扫视着战场,再次咆哮:“杀!杀光这些杂碎!用他们的血,祭奠登州的兄弟!”
主帅如此悍勇,唐军士气大振!喊杀声震天动地!倭寇的抵抗如同雪崩般瓦解,幸存者要么跪地投降,要么如同丧家之犬般逃入燃烧的山林深处,最终也被唐军搜捕出来,一一斩杀!
当太阳完全跃出海平面,将金色的光芒洒向宗像湾时,战斗已经结束。海岸线上,浓烟依旧未散,到处是燃烧的残骸、破碎的兵器、以及层层叠叠的倭寇尸体。海水被染成了诡异的暗红色。一面残破的、绣着狰狞鬼面和“神风”字样的旗帜,被薛讷狠狠踩在脚下,浸透了血污和泥泞。
“大帅!岛上的倭寇巢穴已全部捣毁!缴获倭刀、弓矢、火油桶若干,还有…还有几具没来得及用上的‘轰雷’!”一名浑身浴血的校尉兴奋地跑来禀报。
薛讷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和汗水,看着眼前这片被鲜血和火焰彻底清洗过的土地,胸中郁积数日的恶气终于吐出。他走到岸边,对着东方大唐的方向,抱拳躬身,声音嘶哑却带着无比的坚定:“登州的兄弟们!薛讷…给你们报仇了!对马岛上的倭狗,一个没跑掉!”
他猛地直起身,眼中复仇的火焰并未熄灭,反而燃烧得更加炽烈,如同指向倭国本土的利剑:“传令!清点战损,修复战船,补充给养!休整一日!明日…目标,博多湾!老子要把战火,烧到倭奴的老巢去!让那些躲在京都的倭王看看,惹怒大唐的下场!”
长安,甘露殿暖阁。
天光微亮,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入,驱散了暖阁内一部分的昏暗和暧昧气息。金胜曼依旧蜷缩在软榻一角,裹着那件宽大的玄色龙袍,一夜未眠。她的脸色苍白,眼睑下带着浓重的青影,只有那双紧握在袖中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指节发白,才显露出她内心的极度紧张和挣扎。
那枚小小的、带着她体温的油纸包,如同烧红的烙铁,烫着她的掌心,也烫着她的心。无数念头在她脑海中翻腾:打开?不打开?这可能是救新罗的契机,也可能是将她和新罗彻底推入深渊的毒药!天可汗…他昨晚的举动,那冰冷审视的目光,那毫不留恋的离去…他到底对新罗,对自己,抱着怎样的态度?
终于,在听到暖阁外隐约传来宫女换岗的轻微脚步声时,金胜曼下定了决心。她不能再等了!这或许是唯一的机会!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背对着门口方向,用宽大的袍袖作为遮掩。颤抖的手指,如同剥开最珍贵的蚕茧,极其缓慢、极其小心地,将油纸包外那层坚韧的薄绢解开,露出了里面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更小的一层油纸。
她的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轻轻展开那层油纸。里面,是一张用特殊药水处理过的、近乎透明的薄绢!上面用极其细密的新罗文字,书写着数行蝇头小字!那字迹,她无比熟悉——正是她父王,新罗武烈王的亲笔!
金胜曼的瞳孔骤然收缩!她飞快地扫过上面的文字,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她的心上!
“……曼儿吾女,长安凶险,汝以身饲虎,父心如刀绞!然国事维艰,倭奴逼迫日甚!非仅登州之事,乃其倾国之力,欲效白江口旧事,报百年之仇!倭主集九州、四国诸藩之力,于长崎秘密督造巨舰,其规模远超当年!舰名…‘神风’!据潜入倭国之死士密报,其舰首包铁,侧舷加厚,可抗拍竿火攻!更有传闻,倭奴得异人相助,仿制唐之‘火龙出水’、‘轰雷’!其心叵测,欲趁唐与拜占庭争锋于西,无暇东顾之际,举国来袭!目标…直指登莱,乃至…直捣黄龙!倭使已至金城,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