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信仰与贪婪的博弈框架!她握着钥匙的手指微微颤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深灰色的眼眸深处,终于燃起了一丝属于“人”的惊怒火焰。
“皇帝陛下!”她的声音失去了之前的圆滑低沉,带上了一丝尖锐,“此钥乃帝国无上圣物!女皇陛下将其赠予您,是怀着对东方帝国最深的敬意与结盟的诚意!您如此揣测,是对女皇陛下,对拜占庭帝国,对千年信仰的亵渎!”她试图用信仰和尊严的大旗来反击。
“亵渎?”李琰冷笑一声,那笑声在殿内显得格外刺耳,“在朕看来,用信仰之名行算计之实,才是最大的亵渎!圣城,朕一定会去!耶路撒冷的钥匙,也必须掌握在朕的手中!但朕要的,是光明正大的征服!是万邦臣服于大唐龙旗之下的荣耀!而不是躲在盟友背后,靠着一枚来历不明的钥匙去捡便宜!”他的话语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回去告诉伊琳娜女皇,她的‘好意’,朕心领了。这枚钥匙,”李琰的目光扫过塞奥法诺手中那枚青铜钥匙,带着一种近乎轻蔑的审视,“朕收下,就当是拜占庭帝国为大唐光复埃及献上的一份…还算有点意思的贡品。”
贡品!
这个词如同最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塞奥法诺的脸上,也抽在拜占庭帝国的尊严之上!她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深灰色的眼眸中,所有的冷静伪装彻底碎裂,只剩下震惊、屈辱和熊熊燃烧的怒火!她从未想过,代表紫室女皇出使,竟会遭到如此赤裸裸的羞辱!这枚承载着帝国千年期望的圣物,在对方眼中,竟只是一件“有点意思的贡品”?!
“至于圣城归属…”李琰的声音如同最终判决,带着掌控一切的帝王威仪,“朕的军队何时入城,如何入城,自有朕的考量。拜占庭若想分一杯羹,就拿出真正的实力和诚意来!在战场上,用敌人的头颅和拜占庭勇士的忠诚来证明你们的价值!而不是靠这些虚无缥缈的传说和…交易!”他猛地一甩袍袖,转身不再看塞奥法诺那铁青的脸,只留下一个冷漠而高大的背影。
“送客!”
上官婉儿立刻上前一步,声音清冷无波:“塞奥法诺阁下,请。”
塞奥法诺站在原地,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颤抖。她死死盯着李琰的背影,仿佛要将那玄色的龙袍灼穿。手中的“所罗门之钥”变得滚烫而沉重,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烙在拜占庭帝国的耻辱柱上。良久,她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皇帝陛下…今日之言,塞奥法诺…必一字不漏,回禀女皇陛下!”每一个字都浸透了冰寒的恨意。她猛地转身,深紫色的袍袖带起一阵风,将帽兜粗暴地重新拉起,遮住了那张因屈辱而扭曲的美丽脸庞,在两名金甲武士的“护送”下,如同裹挟着风暴,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这间让她毕生难忘的偏殿。
殿门在她身后沉重地合拢,隔绝了那令人窒息的帝王威压和无尽的屈辱。
甘露殿暖阁。
时间仿佛凝固了。金胜曼裹着李琰那件宽大的玄色龙袍,蜷缩在软榻的一角。袍子厚重,带着浓郁而陌生的龙涎香气息,几乎将她整个人淹没。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献祭,天可汗的骤然离去,上官婉儿那番冰冷的话语,如同冰水反复浇淋着她的身心。恐惧、屈辱、茫然,还有一丝被彻底遗弃的绝望,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紧紧束缚。
眼泪早已流干,只剩下眼眶的干涩和刺痛。她呆呆地望着暖阁角落里那盏跳跃的宫灯,烛火在琉璃灯罩里晃动,如同她飘摇不定的命运。新罗…父王…哥哥…长安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比她想象中更加冰冷可怕。她下意识地紧了紧裹在身上的龙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袍子厚实光滑的锦缎面料,仿佛想从中汲取一丝虚幻的安全感。
就在这时,她的指尖触碰到了袍子内衬靠近腋下的位置,一个极其隐秘、与厚实锦缎触感截然不同的硬物!那东西不大,扁平,边缘似乎有些棱角,被巧妙地缝制在袍子的夹层里,若非她这样蜷缩着紧紧裹住袍子,又在无意识地摩挲,根本不可能发现!
金胜曼的心猛地一跳!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