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场上回荡,带着无尽的轻蔑与挑衅!
“…堂堂大食呼罗珊总督!十万大军的统帅!”
“…麾下…难道尽是这等…土鸡瓦狗吗?!!”
“…阿布·穆斯林——!!”
“…可敢…亲自下场——?!!”
“…取某…项上人头——?!!”
这赤裸裸的、如同鞭子般抽在脸上的挑衅,让整个大食军阵瞬间沸腾!愤怒的咆哮如同海啸般响起!
“杀了他!”
“撕碎这个异教徒!”
“总督大人!让我去!”
将领们群情激愤,纷纷请战!
阿布·穆斯林的手,死死按在了腰间那柄镶嵌着硕大绿宝石的华丽弯刀刀柄上。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锁定着场中那个浑身浴血、却依旧挺立如山的身影。愤怒在胸中燃烧,但更深处,一丝冰冷的理智在提醒他:这个唐将…是故意的!他在激怒自己!他在求死!更在用自己的生命,拖延时间!动摇军心!
他阿布·穆斯林,是统帅!是总督!岂能如角斗士般下场与一个亡命之徒搏命?赢了,是应该的;输了…那将是整个东征军的灾难!
就在阿布·穆斯林脸色铁青,权衡利弊,犹豫不决之际——
“呜——呜——呜——!”
一阵急促而尖锐的号角声,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示警意味,突然从大食军阵的后方,遥远的西方天际传来!
紧接着,一名浑身浴血、风尘仆仆的大食斥候骑兵,如同旋风般冲过层层军阵,在无数道惊愕的目光注视下,连滚爬爬地冲到帅旗之下,翻身下马,扑倒在地,声音带着巨大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报——!总督大人!不…不好了!”
“…西…西边!葱岭方向!”
“…发现…发现唐军旗号!人数…人数不详!但…但看烟尘…至少…至少上万精骑!”
“…他们…他们打的是…是…‘郭’字旗!还有…‘安西’残旗!”
“…距离…距离我军后营…不足…不足百里了——!!!”
“什么?!”阿布·穆斯林霍然变色!如同被一道惊雷劈中!郭?安西残旗?上万精骑?!从葱岭方向杀来?!这怎么可能?!唐军在安西的主力不是早已被击溃了吗?!夫蒙灵察远在泥婆罗!这支骑兵…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吗?!
“郭…郭子仪?!”一个名字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钻入阿布·穆斯林的脑海!那个在朔方、让吐蕃人闻风丧胆的唐军统帅!他…他竟然敢分兵?敢翻越死亡绝域葱岭?!来捅自己的后路?!
军阵后方传来的示警号角,斥候惊恐的呼喊,如同瘟疫般瞬间在十万大食军中蔓延开来!刚刚被鲁炅连斩两将压下去的恐慌,如同野火般复燃,并且更加猛烈!后路!他们的后路可能被抄了!
帅旗下,将领们脸色剧变,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惊疑和不安。前有疏勒孤城和那个如同疯魔般的独眼唐将,后有来历不明但威胁巨大的唐军精骑!腹背受敌!
阿布·穆斯林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他猛地抬头,再次望向决斗场中央。鲁炅显然也听到了后方的骚动和那示警的号角,他依旧拄着陌刀挺立着,但那只独眼中,却陡然爆发出一种狂喜和洞悉一切的光芒!他咧开嘴,露出被血染红的牙齿,对着阿布·穆斯林的方向,发出了更加肆无忌惮、充满嘲讽的狂笑!
“哈哈哈…咳咳…阿布·穆斯林!听到了吗?!”
“…我大唐…安西的铁骑…回来了——!!”
“…你的死期…到了——!!!”
这笑声,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狠狠砸在阿布·穆斯林的心头!也彻底点燃了大食军阵的恐慌!腹背受敌的阴影,瞬间压垮了许多士兵的心理防线!
“总督大人!撤吧!先稳住后营!”一名将领急切地喊道。
“是啊!疏勒已是囊中之物,随时可破!当务之急是后路!”另一人也附和。
阿布·穆斯林死死盯着狂笑的鲁炅,又看看身后隐隐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