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的百姓,无论是汉人还是归附的胡人,无论男女老幼,也都被这惊天动地的消息和鲁炅那充满血性的咆哮所感染!他们捡起地上的石块、木棍,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那卷浸透了夫蒙灵察和信使鲜血的布帛,在鲁炅手中高高飘扬!如同黑夜中永不熄灭的火炬!它传递的不仅仅是一个胜利的消息,更是一道用血与火书写的、永不屈服的战令!一道点燃整个安西、点燃所有不甘为奴的大唐子民心中复仇烈焰的烽火!
鲁炅猛地将血书交给身旁的年轻校尉,独眼死死盯着西方地平线上那越来越近的、如同黑云般压来的大食军阵,声音如同淬火的钢铁:
“抄录!立刻将此血书抄录百份!不!千份!用最快的速度!绑在箭上射出去!用信鸽!用能找到的一切办法!传遍安西!传向河西!传向玉门关!传向长安——!”
“告诉大食人!告诉所有豺狼!”
“安西的刀——!”
“断了!也要插进他们的喉咙——!”
“疏勒!就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潼关·天险雄关·御帐
烛火在巨大的牛皮地图前跳跃,将李琰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地图上,代表叛军的黑色箭头如同毒蛇,死死缠绕着潼关,另一股更粗大的黑色则从河东方向蜿蜒而下,与拔野古、回纥的红色狼头鹰旗纠缠在一起,箭头隐隐指向潼关侧后。整个关中的形势,危如累卵。
李琰负手而立,眉头紧锁。他不再是刚穿越时那个带着后世记忆却有些迷茫的青年。战火的淬炼,帝位的重压,无数将士的鲜血,早已将他打磨得如同出鞘的利剑,锋芒内敛却寒气逼人。他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铺着虎皮的帅案,发出沉闷的声响,脑海中飞速运转着后世的知识和眼前的困局。
缺粮…河东苏定方被史思明和胡虏联军拖住,沁水仓被焚,王思礼奇袭虽胜但生死不明…蒲州…张巡…李琰心中一痛,虽未得确切消息,但来自后世的记忆碎片和前线零星的噩耗,让他对蒲州的结局有了不祥的预感。内忧…张皇后那毒妇必然借机生事…婉儿…想到上官婉儿在灞上独自支撑,还有那个无人知晓的秘密,李琰的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外患…吐蕃、拔野古、回纥蠢蠢欲动…
“陛下,夜深了,您…”老太监高力士的声音带着忧虑,在帐外响起。
“进。”李琰的声音平静无波。
高力士躬身入内,脸色凝重,手中捧着一个极其小巧、密封得严严实实的铜管。“陛下,长安…婉儿待诏…八百里加急密信。”
李琰眼中精光一闪,接过铜管,挥手示意高力士退下。他迅速剔除火漆,抽出里面卷得极紧的薄绢。娟秀而略显凌乱的簪花小楷映入眼帘,正是上官婉儿的手笔!内容不多,核心只有两点:
1.“灞上青苗已破土,虽经霜寒,其志弥坚。”——这是隐晦告知孕事已稳,她决心已定!
2.“北风骤紧,雀鸟欲争巢于檐下,然鹰隼盘旋于外,或可驱雀而惊隼。”——这是献策!利用拔野古阿史那敏与回纥移地健之间本就存在的猜忌,制造矛盾!阿史那敏是“雀”,急于在河东筑巢;移地健是“隼”,野心勃勃想攫取更多;而唐军,就是那驱赶“雀”、惊扰“隼”的猎手!具体操作,婉儿暗示已有腹案,需借李琰之威名,以天子密旨形式,授予她临机决断之权!
李琰的目光死死钉在第二点上,手指在“驱雀而惊隼”几个字上重重划过!好一个上官婉儿!身处漩涡中心,心系全局,竟能想出如此釜底抽薪的离间毒计!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内政之才,而是洞察人心、纵横捭阖的顶级权谋!
"阿史那敏要为父报仇,夺回范阳,必急于在河东站稳脚跟,这是她的“雀性”。移地健年轻气盛,野心勃勃,想重现回纥汗国辉煌,又忌惮拔野古坐大,这是他的“隼性”。两人会盟白狼水,看似联盟,实则各怀鬼胎,互相提防…"李琰的思维如同精密的齿轮飞速转动,结合后世对游牧民族习性、部落矛盾的理解,瞬间推演了无数可能。"若此时,让婉儿假借我方之手,“泄露”一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