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着不灭的火焰。安西都护府的荣耀,大唐的威严,还有…对吐蕃血仇的清算,支撑着他们走到这里。
“弟兄们!”夫蒙灵察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骑士耳中,如同金铁交鸣,“脚下,是吐蕃人自诩为‘天神庇佑’的后院!前面,是助纣为虐、为吐蕃提供粮秣兵源的泥婆罗!”他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坚毅的脸庞,“高仙芝大帅在怛罗斯流的血!安西四镇陷落时死的袍泽!他们的英灵,在天上看着我们!”
他猛地抽出横刀,冰冷的刀锋指向西南,指向那道雪梁之后!
“今日!就用泥婆罗人的血!用他们赞普的头颅!”
“告诉逻些城里的论莽罗支!”
“告诉这雪域高原!”
“安西军的刀——”
“断了!也要插在仇敌的心口上——!”
“随我——”
夫蒙灵察猛地一夹马腹,战马长嘶,如同离弦之箭,冲向那道巨大的雪梁!
“…踏平加德满都——!!!”
“踏平加德满都——!!”两千铁骑爆发出压抑已久的、如同雪崩般的怒吼!黑色的洪流瞬间加速,卷起漫天雪尘,如同一条愤怒的黑龙,向着那道看似不可逾越的雪域屏障,发起了最后的、决死的冲锋!
马蹄踏碎千年冻雪,唐字战旗在雪峰之巅猎猎狂舞!复仇的锋芒,直刺吐蕃最后一块看似安全的腹地!逻些城的鹰旗,将在不久之后,感受到这来自绝域雪山的、冰冷刺骨的死亡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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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太医署·密室
浓重苦涩的药香几乎凝成实质,弥漫在这间光线昏暗、陈设简朴的密室中。药炉在角落的炭火上咕嘟作响,蒸汽顶得盖子轻轻跳动。几案上,摊开着一卷墨迹未干的脉案。
高力士坐在案后,那张总是带着温和圆融笑容的胖脸,此刻却如同被寒霜冻结,眉头紧锁成一个深刻的“川”字。他手中紧紧捏着那张薄薄的脉案纸,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手背上青筋隐现。
太医署令王焘,一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老者,垂手肃立在一旁,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大气不敢出。室内静得可怕,只有药炉的沸腾声和炭火偶尔的噼啪轻响。
“王署令…”高力士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得如同闷雷滚过,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惊涛骇浪,“你…再说一遍。上官待诏…究竟如何?”
王焘身体一颤,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艰涩地回道:“回禀大将军…下官…下官奉您密令,借为上官待诏诊治肩伤之机,反复切脉…脉象…脉象确如脉案所载。滑脉如珠走盘,往来流利…此乃…此乃‘阴搏阳别’之象,主…主妇人…有妊在身。且…脉气已显,按月份推断…当在…两月上下。”
“两月…”高力士喃喃重复着,捏着脉案的手猛地收紧,纸张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两个月前…那正是陛下夜宿甘露殿,上官婉儿随侍在侧之后不久!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狠狠噬咬着高力士的心脏!他太清楚这其中的凶险了!陛下虽对婉儿有异于常人的信任和亲近,甚至默许她参决机要,但从未正式给予名分!她终究是宫婢出身!如今陛下身陷潼关,朝局本就风雨飘摇,太子李豫监国,张皇后(李豫生母)虎视眈眈…若此时传出陛下身边最得力的女官、手握诏命起草之权的上官待诏竟然怀了龙种…
高力士几乎能想象到那可怕的后果!张皇后必然会以此为由,掀起滔天巨浪!污秽宫闱、魅惑君上、意图不轨…任何一条罪名都足以将上官婉儿打入万劫不复之地!甚至牵连甚广!更可怕的是,这孩子…若真是龙种…那将是何等尴尬的存在?陛下若回不来…太子岂能容他?陛下若回来…又该如何处置?
冷汗,顺着高力士的鬓角无声滑落。他感到一阵眩晕。
“此事…”高力士的声音干涩无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可有第三人知晓!尤其是…皇后那边!明白吗?”
王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触地:“下官明白!下官以阖家性命担保!此脉案…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