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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有形迹可疑之大食商旅、僧侣…一律扣押!严加审讯!”
“…凡有私通吐蕃、大食之部族酋首…”
高仙芝眼中杀机爆射,一字一句,如同冰锥凿地:
“——视为叛逆——!”
“——诛其首领——!收其部众——!!!”
“得令——!”将领们轰然应诺,声震金顶!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大帅那压抑不住的、即将喷发的怒火!安西军这头盘踞在西域的猛虎,彻底被激怒了!它的獠牙,已转向了更西方的黑衣大食!
高仙芝再次看向西方那片层峦叠嶂、通往天竺和波斯的群山,声音冰冷,却带着一种踏破山河的决绝:
“再传令…给碎叶镇守使夫蒙灵察!”
“…命其…精选安西跳荡五百!向导通译若干!轻装简从!”
“…循赞普遁逃之迹…潜入…泥婆罗!”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若遇大食佣兵阻拦…”
“——杀无赦——!”
“…本帅…要拿赞普的人头…和那些‘新月弯刀’的狗命…”
“…祭奠…我归义军的…英魂——!!!”
雪白的鹰旗,在凛冽的高原风中,似乎重新挺直了脊梁,旗面上那展翅擒蛇的雄鹰,目光变得更加锐利,死死锁定了西南方那片云雾缭绕的群山。安西军的战鼓,已为更遥远的敌人而擂响!
河东道·霍邑附近官道·暴风雪
狂风怒号,卷着鹅毛般的大雪,疯狂地抽打着天地间的一切。能见度不足十步!官道早已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沟壑。刺骨的严寒仿佛能冻结人的骨髓。
一支庞大的骑兵队伍,如同一条在暴风雪中艰难蠕动的黑色巨龙,顶风冒雪,艰难前行。正是苏定方统率的三万东征铁骑!战马喷吐着长长的白气,马鬃和骑士的铁甲上早已结满了厚厚的冰霜。士兵们佝偻着身体,紧紧伏在马背上,用冻僵的手死死攥着缰绳。沉重的马蹄每一次从深雪中拔出,都异常费力。
苏定方身披玄色大氅,策马行在队伍最前方。风雪扑打在他布满风霜的脸上,眉毛胡须都结满了冰碴。他如同铁铸的雕像,腰杆依旧挺得笔直,锐利的目光穿透漫天风雪,死死盯着前方。他胯下的战马“乌云踏雪”,是万里挑一的河西骏马,此刻也显得有些步履沉重。
“大帅!风雪太大!弟兄们和马匹都快撑不住了!是否寻个避风处暂时扎营?”右威卫中郎将李嗣业策马上前,他的声音在风雪的呼啸中显得模糊不清,脸上满是忧色。他手中的那柄门板般的巨大陌刀,此刻也成了负担,刀鞘上挂满了冰溜子。
苏定方勒住马缰,战马不安地踏着蹄子。他环顾四周,白茫茫一片,天地仿佛只剩下风雪。他何尝不知将士疲惫?但太原危在旦夕!河东驿道一旦被彻底切断,潼关就成了孤岛!长安危矣!
“不行!”苏定方斩钉截铁,声音如同金铁,穿透风雪,“兵贵神速!安禄山那条肥猪,打的就是这个时间差!我们慢一步,太原就多一分陷落的危险!潼关就多一分被夹击的可能!告诉儿郎们!想想太原城里的父老!想想长安城里的陛下!这点风雪,冻不死我大唐的虎狼之师!给老子撑住——!”
“是!”李嗣业看着大帅那坚毅如铁的面容,胸中豪气顿生,猛地抱拳,拨转马头,沿着队伍向后驰去,嘶声高吼:“大帅有令!撑住——!为了太原父老!为了陛下!为了大唐——!前进——!”
“前进——!前进——!”将领们的呼喝声在风雪中接力传递,虽然被风声撕扯得断断续续,却如同一股微弱却顽强的火苗,重新点燃了疲惫将士们心中的热血!队伍的速度,竟奇迹般地加快了几分!
就在这时!
“哒哒哒哒——!”
一阵急促到极点的马蹄声,伴随着声嘶力竭的呼喊,逆着风雪从队伍前方传来!
“报——!紧急军情——!八百里加急——!!!”
一骑浑身裹满冰雪、如同雪人般的斥候,连人带马几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