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以及…大旗下,那抹披着明光铠的纤细身影——上官婉儿!
“破风锥——!!”王猛撕心裂肺的怒吼瞬间被淹没在战场喧嚣中!他看到了!那熟悉的、如同噩梦般的死亡幽光!第三次出现!目标,依旧是公主殿下!
距离太近!速度太快!角度太刁钻!
城头所有人,包括婉儿自己,都只来得及看到一点寒芒在瞳孔中急速放大!死亡的气息,冰冷彻骨!
刺鼻的硫磺味和浓烈的血腥气尚未完全散去,冰窖内却陷入了一种奇异的静谧。巨大的玄冰心在李琰滚烫的胸膛上迅速融化,体积缩小了近半,丝丝缕缕的寒气与李琰体内被强行压制的阳毒激烈交锋,发出细微的“滋滋”声,蒸腾起大片白雾。
李琰静静地躺在冰台上,赤红的肤色已褪去大半,转为一种失血过多的苍白。皮肤上破裂的水泡渗出淡黄色的组织液,混合着汗水和融化的冰水,显得狼狈不堪。但他紧蹙的眉头已然舒展,胸膛均匀地起伏着,呼吸悠长而平稳,仿佛陷入了一场深沉的、耗尽心力的酣眠。那层要命的冰霜和焚身的高热,终于被暂时压制下去。
宇文霜裹在厚重的皮袄里,蜷缩在冰台旁,小脸依旧惨白如纸,失血的虚弱让她陷入半昏迷状态,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手腕上重新包扎的布条透着暗红。
苏烈单膝跪在冰台下,刀疤脸上混杂着劫后余生的狂喜、难以置信的震撼和巨大的委屈,他看着眼前那道如同山岳般矗立的身影,嘴唇哆嗦着,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一声带着哽咽的低吼:“叔父…您…您真的还活着!”
苏定方没有立刻回答。他拄着那柄布满岁月痕迹的长槊,深邃如寒星的目光,缓缓扫过冰窖中昏迷的李琰、虚弱的宇文霜,最后落在苏烈那张饱经风霜、与自己年轻时颇有几分相似的刀疤脸上。那张布满深刻皱纹、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的苍老面容上,流露出极其复杂的情绪——有看到族侄成长的欣慰,有对苏家残部坚守的愧疚,有对冰台上年轻帝王境遇的痛楚,更有一种沉淀了十余载、如同玄冰般厚重的疲惫。
良久,一声沉重的叹息在冰窖中回荡,带着穿透时光的沧桑。
“活着?”苏定方的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着粗粝的岩石,“不过是…一具守着这座鹰嘴崖,守着当年未竟之事的…行尸走肉罢了。”
他的目光投向冰窖入口外那深邃的黑暗,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岩层,看到了遥远的过去,那场改变了无数人命运的血雨腥风。“当年之事…非是老夫叛国…”他顿了顿,似乎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而是…有人不想让老夫…活着回长安。”刀疤微微抽动,眼中闪过一丝刻骨的寒芒。
“叔父!”苏烈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是谁?!是谁害您背负这叛国污名十余载?!害我苏家残部如丧家之犬,困守在这绝域之中?!”
苏定方缓缓收回目光,落在苏烈脸上,那锐利的眼神似乎能穿透人心。“是谁…现在还不重要。”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重要的是…陛下为何在此?长安…如今如何了?”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冰台上的李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这位他看着长大的皇子,如今竟落得如此境地,流落绝域,命悬一线!
苏烈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仇恨,用最简练的语言,将长安巨变、陛下遭韦后毒手流亡、宇文拓拼死引路、冰河喋血、宇文霜以血续命、长安被吐蕃回纥围困…等等惊天变故,快速讲述了一遍。
“…如今陛下体内冰髓阳毒虽被叔父您和玄冰心暂时压制,但脏腑重创,寒气侵骨,仍未脱离险境!霜丫头失血过多,也危在旦夕!”苏烈的声音带着急切,“长安那边…吐蕃先锋已至城西,金光门刚经历叛将赵德柱内乱,元气大伤!回纥可汗磨延啜因其女阿史那云身中吐蕃剧毒,已然发狂,正不计代价猛攻长安!监国公主上官婉儿…她…她…”苏烈想到城头那抹明光铠的身影,语气变得艰涩,“她处境…恐怕也万分凶险!”
“吐蕃…回纥…围城…”苏定方静静地听着,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