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开证明。”苏瑶坐在树荫下,翻看星辰的记录本,纸页上画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符号,有的地方还用红笔圈着——“慢苗集中在田角第三排”,“播种时苏婉曾在此处停留”。
她心里一动,想起播种那天,苏婉确实在田角待了好一会儿,后来还说头晕提前走了。当时忙着招呼乡亲,没往心里去,现在想来,那片慢苗的位置,正好是苏婉当时站的地方。难道是她不小心碰坏了种子?还是……苏瑶用力甩甩头,把这念头压下去——婉丫头已经在改了,不该瞎猜疑。
陆战野拿着证明出来,纸页上盖着鲜红的公章。“供销社的王主任跟我熟,等会儿路过捎上他,说不定能多买几斤。”他把证明折好放进挎包,摩托车刚发动,就看见星辰的同学骑着自行车冲过来,车筐里的书包颠得厉害。
“星辰哥让我给你带句话!”男孩刹住车,额头上的汗滴在车把上,“他说慢苗的位置不对劲,好像有人动过手脚!”
苏瑶心里咯噔一下,追问:“他还说啥了?”男孩挠头:“就说让你回来赶紧去温室看看,别让其他人靠近田角。”
摩托车再次上路时,苏瑶怀里的竹篮像装了块烙铁。她想起苏婉那天攥着布巾的手,想起她盖土时格外用力的动作,还有星辰记录本上那句“苏婉曾捡拾种子袋掉落的颗粒”——当时只当是孩子记错了,现在想来,每一个细节都透着古怪。
到公社供销社时,王主任正用算盘噼里啪啦算账。“硫磺粉?有是有,不过只剩十斤了。”他指着墙角的麻袋,“这东西紧俏,昨天还有公社来抢,要不是看在陆战野的面子……”陆战野赶紧递烟:“再多匀点,我们那是太空种子,耽误不起,你帮帮忙。”
王主任眼睛一瞪:“早说呀!我给县农资站打个电话,让他们预留二十斤,你们下午去拉。”他拿起摇把电话,转盘转得飞快,“老张啊,给我留三十斤硫磺粉,对,就是上次说的农业生产用……”
苏瑶坐在柜台旁的长凳上,看着墙上“农业学大寨”的标语,心里乱成一团麻。如果真是苏婉换了种子,她该怎么办?把她赶走?可婉丫头这阵子在文具厂干得很认真,上次还帮着筛种子到天黑。可要是不弄清楚,以后苗再出问题怎么办?
“走了。”陆战野把证明递给王主任,拉着苏瑶往外走。摩托车驶过集市,卖菜的大婶正用杆秤称番茄,红得发亮的果实堆成小山。苏瑶突然说:“先去温室看看,再回家。”
温室的帆布被风掀起一角,星辰正蹲在田角,用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看见他们回来,他赶紧站起来,手里的树枝“啪”地断成两截。“娘,你们回来了!张教授咋说?”苏瑶把硫磺粉递给他:“撒这个能救苗,你周大爷说得对,是土壤碱性太高。”
星辰的眼神暗了暗,低头踢着脚下的土:“可我总觉得不对劲。你看这慢苗,全集中在这一片,像是有人故意种的。”他捡起块石头,在地上圈出个方形,“播种那天,苏婉姐就在这儿盖土,盖得比别处都深。”
苏瑶的心沉下去,却故意板起脸:“别瞎猜,婉丫头不是那样的人。说不定是巧合,这片土正好碱性最重。”星辰还想争辩,陆战野咳嗽一声:“先按张教授说的做,撒完硫磺粉看看情况。要是还不行,咱再查原因。”
星辰没说话,蹲下去轻轻抚摸慢苗的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