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主郑梉退到清化与丁文左的援军汇合,才发现,那都去不了,南方郑桥元帅也在一路败退,三支军队合在一起还不到四万,真是欲哭无泪。现在联军正在南北对进,大有对郑军形成合围之势。
摆在郑梉面前,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立即钻山林打游击,要不就是立即找联军决战,还有一条路就是集体跳海。南面过来的广南军有4万之众,北面追击而来的联军才不到2万人,要干谁脚指头都想得明白,而且还必须速战速决,否则秒变夹心饼。
四月二十一日黎明,清化城北的旷野上,晨雾如纱幔般笼罩着即将厮杀的战场。郑梉将六千守军留在清化城后,亲率三万大军在城北十公里处的开阔地列阵。这支队伍看似庞大,实则暗藏隐忧——经历过连日溃败的郑军,精锐尽失,如今剩下的多是临时拼凑的乌合之众。
郑军阵型看似严密:三千火枪兵在前排结阵,五千重甲步兵紧随其后,五百头战象隐藏在侧翼的密林中,剩余士兵大多身着简陋藤甲,甚至有不少是临时征召的农夫。然而,最致命的弱点在于火器匮乏——经历了升龙、河静与横山三次溃败后,郑军仅剩的火枪兵数量稀少,且弹药不足,整支军队几乎沦为依赖冷兵器的原始军团。
相比之下,联军的阵容堪称"火器博览会"。八千广南军中,超过七成装备了葡萄牙式火绳枪与佛朗机炮;四千占城军也有三成士兵手持火铳;就连以勇猛着称的敢死营和忠贞营,虽仍以冷兵器为主,却也配备了少量火器作为支援。而真正的杀招藏在最后——一千名陆战队将士人人手持火枪,腰挂弹药盒,后面是曲线炮和5斤红夷大炮压阵,堪称移动的"火焰风暴"。
"将军,郑军阵型已明。"斥候飞马回报。李勇眯起眼睛,远眺郑军阵地:"火枪兵在前,重甲步兵在后...呵,倒是学了我们明军的'三叠阵'战术。"他转身对周壳笑道:"可惜,他们只有三层火网的第一层,后面全是漏洞。"
阮福源指向郑军侧翼的密林:"那些战象藏得够深,不过..."他拍了拍腰间的火药葫芦,"我们的火箭队可不是吃素的。"
波阿陶则盯着郑军阵后那片骚动的农夫队伍:"这些穿藤甲的怕不是正规军吧?"
"征召兵罢了。"阮福源冷笑,"等会儿炮声一响,他们跑得比谁都快。"晨雾渐散,朝阳刺破云层。这场冷兵器与火器的终极对决,即将在这片红河平原上拉开帷幕。
"开炮!"
随着李勇一声令下,二十门红夷大炮发出震天巨响。每分钟两发的精准节奏,如同死神的节拍器——第一轮炮击便收割近百郑军性命,二十分钟内近千人倒下。当双方距离拉近至三百步时,阮主的五十门弗朗机炮与陆战队的三十门曲线炮同时怒吼。开花弹在郑军阵中炸开,又是一片人仰马翻。
"象兵冲锋!"郑梉目眦欲裂。火枪队慌忙让路,五百头战象咆哮着冲向联军。这些冷兵器时代的"重型坦克"却在火炮面前不堪一击——霰弹如雨点般倾泻,数十头巨象轰然倒地。惊恐的象群调头狂奔,将自家火枪队冲得七零八落,踩踏而死者不下百人。
"稳住阵型!"郑梉的怒吼被炮声淹没。残存的火枪队刚射出几轮排枪,便被联军的霰弹与火炮压制。前队损失超三分之一后,重甲步兵嘶吼着顶上。刀盾相交的金属碰撞声中,占城军与广南军的混编刀盾兵如潮水般涌来。火枪兵在后方不断装填射击,熟悉的"三比一交换比"再次显现——郑军每倒下三人,联军才损失一人。
曲线炮的抛物线弹道成为致命杀器。当郑军后排步兵还在整队时,炮弹已从天而降,将密集队形炸开缺口。敢死营与忠贞营的“野兽”们握紧长刀和长枪,看着前方混战正酣,眼中跃跃欲试的光芒愈发炽热。
战至正午,阳光毒辣地炙烤着红河平原。郑军阵线已支离破碎——无数尸体横陈沙场,伤者在血泊中哀嚎,剩余士兵面如土色,连握刀的力气都快耗尽。李勇眯眼扫视战场,心中默数:"我军至少两千伤亡,郑军怕是折了八千……"李勇忽然冷笑一声,“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