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的犀角权杖敲在大理石地砖上，惊起一群镀金鹦鹉。马哈拉贾倚着绘满罗摩衍那壁画的廊柱，指尖把玩着一枚刚从明国商人手里扣下的铜制齿轮——这是最新式火铳的零件。
马哈拉贾突然单膝跪地，额头触碰权杖顶端，"伟大的苏丹，我带来了能让荷兰人的城堡变成废墟的礼物。"他抬手指向窗外，"就像当年满者伯夷用战象踏平谏义里那样，现在该轮到我们的火炮教巴达维亚的商人唱《古兰经》了。"
拉登·朗桑权杖一顿，鹦鹉惊叫着飞出窗外，"上次的教训还不够？"苏丹扯开绣金长袍，露出腰间挂着的铜制十字架——那是他父亲被荷兰人俘虏时的"纪念品"，"五十门铜炮炸膛了二十门，火绳枪还没靠近敌城就自己走火..."
马哈拉贾冷笑"所以这次我们带了'会思考的铁疙瘩'。"从鞍囊抽出一支锃亮的燧发枪，"看好了——"他熟练地装填纸包弹药，抬手对准庭院里的椰子树，"砰！"椰子应声裂成两半，滚落的汁液染黄了苏丹的拖鞋。
拉登·朗桑瞪大眼睛，"这...没有火绳？不用钻木取火？"他伸手想摸又缩回，活像遇见毒蛇的猴子。
马哈拉贾将枪扔给侍从"真正的杀招在火炮上。"突然压低声音，"明国人的战船能装六十门红夷大炮，射程比荷兰人的盖伦船远一里。"他掏出一卷羊皮纸，"这是改良后的火炮结构图——去年在马尼拉，我们用这炮把西班牙人旗舰的桅杆打成了牙签。"
拉登·朗桑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十字架，突然抓起案上镶满宝石的《爪哇史颂》砸向地图："去年荷兰人封锁巽他海峡，我们的丁香烂在了仓库里！"宝石砸中巴达维亚位置，弹起来恰好卡在巽他海峡标记上。
马哈拉贾捡起书拍去灰尘，"所以这次要打他们屁股。"手指划过加里曼丹岛的南海岸，"文莱国和柔佛国现在都是大明的藩国，这南边可都是文莱国的？"拉登·朗桑咬了咬牙，“如果能夺回巴达维亚，这个不是问题。"
躲在帷幔后的财政官突然窜出："一万金币买燧发枪？！这够买三百头大象！"因为激动，不小心，他脚边滚落几袋胡椒，袋口泄出的香气瞬间盖过了火药味。
马哈拉贾哼了一声，"今天就先付定金，三个月后交货，过期不候——毕竟荷兰人的军舰可不会等你们凑够买牛车的钱。"他转身时故意让腰间的明国怀表叮当作响，"对了，苏丹要不要试试这个？它能准确告诉您什么时候该开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