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上,并非在运行任何深蓝提供的测试环境或模型,而是投射着一张极其复杂的古棋谱——“珍珑”局。
他手指在键盘上缓慢而精确地移动,屏幕上模拟的蛋白质分子结构,竟随着他落子的位置,诡异地扭曲、折叠,呈现出完全违反标准折叠路径的姿态。
几个负责生物计算模块的工程师站在他身后,脸色铁青,嘴唇紧抿,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排斥和一种近乎生理性的不适——他们引以为傲的、基于严密物理化学规则的模型,正在被一种“野蛮”的逻辑粗暴地篡改。
“看到了吗?”陈工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这叫天才?这叫无法无天!这叫对技术最基本的亵渎!这里是实验室,不是幼儿园涂鸦墙,更不是他们发疯的游乐场!让他们立刻停下!否则,我们没法工作!”
霍桑看着那片狼藉的地板,看着李峰屏幕上那令人不安的分子折叠路径,太阳穴突突直跳。宋总押上一切换来的火种,燃烧的方式,竟如此灼人。
三天后,曾祥云教授踏进了深蓝大厦。他手里紧紧攥着那个印着“桃李满天下”的旧搪瓷杯,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杯身温热,仿佛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与过去那间堆满书籍模型的旧办公室相连的浮木。他被霍桑引着,走向那个被技术部视为“污染源”的角落。
一路上,那些穿着深蓝工装的技术精英们投来的目光,像冰冷的针,刺得他脊背发凉。无声的排斥形成一道厚重的墙。
角落里的景象,让曾祥云本就深锁的眉头拧得更紧。
他非常担心,自己手底下的这些人,会无法适应正常的工作,被深蓝赶出去。
一旦被赶出去,这些人恐怕连生活都成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