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鹤岁正蹲总部地下仓库的一台嗡嗡作响的服务器阵列前,手里拿着万用表,小心翼翼地检测着电压。
空气里弥漫着金属和机油的气味。
上周那场数字风暴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几台负荷运转的服务器需要他的精心调理。
他手边放着一台外观厚重、泛着哑光黑的平板电脑——琴酒“奖励”
给他的那台。
它的算力深不见底,运行起来几乎无声,像一头蛰伏的猛兽。
“安室先生?”
郑鹤岁听到脚步声,从机器后面探出头,看到安室透正站在不远处,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一台刚拆封的高频信号干扰器。
安室透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蓝色西装,笑容一如既往地无懈可击,但眼神深处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丝难以捉摸的审慎。
“在忙?”
安室透走过来,目光扫过郑鹤岁手边的军用平板,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光,“琴酒先生对你上次的处理很满意。
这东西用着还顺手?”
“太顺手了!”
郑鹤岁兴奋地拍了拍平板,“响应度比我之前的快十倍不止,编译脚本几乎秒完成。
就是…系统底层指令集有点怪,我得重新适应一下。”
他语气里只有技术宅遇到新玩具的纯粹快乐,没有任何其他意味。
安室透笑了笑,看似随意地靠在一旁的工作台上,拿起一个废弃的电路板把玩着。
“适应就好。
对了,这批新到的干扰器,优先级调到最高,‘那位先生’很关心这批‘货物’的‘运输安全’。”
他的语气自然得像在讨论天气预报,但“那位先生”
和“运输安全”
这两个词,在他口中似乎带上了一点别样的重量。
郑鹤岁正埋头记录电压数据,闻言头也没抬,顺口应道:“哦哦,明白!
是怕运输途中信号泄露是吧?放心,我今天下午就能把这批干扰器的驱动和加密协议全部调试好,保证‘货物’…呃…‘安全运输’!”
他完全没觉得这说法有什么问题,在他的认知里,一家做“精密设备进出口”
的公司,注重运输过程中的信号安全和反窃密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安室透看着他毫无波澜的侧脸,眼神微动,继续用一种闲聊般的口吻说道:“效率很高。
调试完记得把测试报告给我。
另外,仓库东角那批标记为‘待报废’的旧设备,”
他顿了顿,声音放缓,吐字异常清晰,“…需要尽快‘清理’掉,腾出空间。
‘清理’的时候注意点,别留下任何‘痕迹’。”
“清理?痕迹?”
郑鹤岁终于抬起头,擦了擦额角的汗,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懂了!
是怕数据恢复是吧?安室先生你放心,我有专业的磁盘消磁器,物理粉碎太费事,消磁之后保证连神仙都恢复不了数据!
‘痕迹’绝对处理得干干净净!”
他拍着胸脯,一副“包在我身上”
的专业架势,甚至开始思考要不要在报告里加上数据销毁后的磁性检测结果,以体现工作的严谨性。
安室透沉默地看着他,脸上那副完美的笑容面具似乎出现了一丝极细微的裂纹。
他几乎能听到郑鹤岁大脑里齿轮转动的声音——那里面全是电路图、加密协议和数据安全条例,唯独没有装载“杀人灭口”
和“销毁证据”
这些模块。
“…很好。
就按你说的办。”
安室透最终点了点头,语气听不出情绪。
他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仿佛刚才只是进行了一段再普通不过的工作交流。
“报告直接我加密邮箱。
辛苦了。”
看着安室透离开的背影,郑鹤岁挠了挠头,继续蹲下干活,嘴里还嘀咕着:“‘运输安全’…‘清理痕迹’…这公司术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