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鹤岁蹲在宿舍地板上,对着摊开的笔记本电脑唉声叹气。
正在学习剪影的他,看着自己的剪辑结果一点都没有平时刷的视频内容那么丝滑,一段“语言学校上课”
的素材被剪得七零八落,“市买菜”
的片段和“大学公开课”
的画面混在一起,背景音乐还卡在“抖音神曲”
和“古典古琴曲”
之间反复横跳。
“这哪是留学生v1og,分明是‘翻车现场’。”
他抓着头,脑子里回荡着昨晚和父母视频时母亲的眼泪和父亲的叹息。
“不行,必须得剪个‘纯良留学生日常v1og’。
免得他们担心”
他咬牙坐直,重新投入战斗。
他小心翼翼地筛选手机相册里那些“安全”
的素材:语言文化节、公开课笔记、便利店自拍、糊掉的拉面视频。
每选中一个,他都得反复确认背景里没有不该出现的东西。
剪到“市买菜”
时,他猛地想起相册里还有一张在停车场无意拍到的黑色保时捷356a的轮胎,吓得他赶紧永久删除,后背惊出一层冷汗。
“差点……差点就完了。”
就在这时,宿舍门被敲响了。
门外传来安室透温和的声音:“鹤岁,方便吗?琴酒先生让我送份文件。”
郑鹤岁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合上电脑,慌慌张张地去开门。
安室透走进来,目光敏锐地扫过地上的电脑和散落的纸张,笑着问:“在忙什么?看起来很紧张。”
“没……没什么,就剪个视频给爸妈报平安。”
郑鹤岁挠着头,不好意思地打开电脑,“但剪得太烂了。”
安室透凑过去看,当他看到郑鹤岁给黑板上的公式打马赛克、刻意放慢视频度时,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
他笑着指点:“剪这种视频要‘真实自然’,不用刻意隐藏。
你看这段糊掉的拉面视频,反而比摆拍更真实。”
他接过鼠标,顺手帮调整了几个片段,动作流畅自然。
“安室先生,你也太会剪了!”
郑鹤岁惊喜道。
“以前打工学过一点。”
安室透微笑道,语气自然地将“警校”
的经历掩盖过去。
他的帮助并非全然热心,指尖滑动间,他已不动声色地快浏览了郑鹤岁的素材库文件列表,大脑像扫描仪一样记下几个可能包含信息但被忽略的视频文件名——这是了解组织底层成员日常活动和潜在弱点的机会。
帮他完善伪装,既能卖个人情,也更利于观察:一个一心想瞒住父母、精力被分散的人,会不会在其他地方露出更多马脚?
送走降安室透,郑鹤岁立刻将成品v1og上传。
第二天,他果然收到了母亲的语音,语气满是欣慰。
他笑着回复,刚放下手机,一股冰冷的压迫感便从身后袭来。
琴酒站在那里,声音听不出情绪:“昨天让你整理的‘海外交易设备清单’,好了吗?”
“好了!”
郑鹤岁连忙掏出平板。
琴酒接过,翻看了几页,手指突然停在某一栏:“这里,为什么标着‘待报废’?”
郑鹤岁心里一咯噔,那是他熬夜剪视频后精神恍惚写错的分类。
“对不起!
琴酒先生,我马上改!”
他手心开始冒汗,生怕对方深究原因。
琴酒的目光锐利如刀,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仿佛能看穿他昨晚的一切活动。
“效率低下。”
他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并没有追问“视频”
,但那种无形的警告和威压比直接斥责更令人恐惧。
“修改后给我。
记住,在这里,任何失误都可能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
“是!
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