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将他的心思看得通透，目光却没往他身上落。
只漫不经心地抛出解决方案：
“好，从今晚起，我睡地上，你睡床。”
“不用这么麻烦，老婆。”
许逸立刻接话，语气里裹着小心翼翼的讨好，连尾音都软了几分，
“床够大，完全够睡，而且……我们两个抱着睡都已经习惯了。”
“分开反而睡不好，还是要继续保持的。”
顾念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尾音裹着冷意：
“少做梦。”
许逸：“……”
他瞬间像被戳破的气球，肩膀重重垮下来，连声音都浸着化不开的失落：
“……好吧。”
他转身走到对面坐下，拿起餐具的动作迟缓又没精打采，连指尖都透着股提不起劲的颓丧。
仿佛连吃饭的心思都被刚才的拒绝冲淡了。
顾念察觉到对面死气沉沉的动静，眼角余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却猛地顿住。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竟然悄悄的把那枚戒指重新戴上了。
这个发现像颗火星子，“噌”地在她心里燃成一团火。
呵，该戴的时候不见踪影，如今关系降到冰点，倒死皮赖脸套上了。
顾念越想越气，握着餐具的手紧了紧，语气骤然冷硬下来，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把你手上的戴着的戒指给我取下来。”
许逸捏着餐具的指尖微微一僵，眼底飞快闪过几分抗拒。
可对上她那双冷得能冻住人的眼神，又怯怯地缩了缩。
最终却还是小声却固执地摇了头，声音弱得像在撒娇，尾音里却藏着不肯退让的坚持：
“……我不要取下来。”
“呵。”
顾念扯了扯嘴角，笑意里满是嘲讽，
“许逸，前几天你死心塌地要跟我离婚，甚至就连戒指你都没有半分留恋，还主动取下来交还给我。”
“这才几天，你又死皮赖脸的戴回上，怎么，你特意在我面前演这出假仁假义的戏，是想表达什么？”
“你的真心？还是你出尔反尔的决定？”
“我……”
许逸被她说得无地自容，蜷缩着手指，红了眼眶。
“算了，随你。”
顾念收回目光，语气恢复了淡漠，仿佛刚才的动怒只是错觉，
“毕竟戴不戴都无所谓了。”
说罢，她便不再看他，低头默默吃着早餐。
那周身气场冷得像隔了层冰。
呜，又被老婆凶了……
许逸越想越难受，鼻尖一酸，情绪渐渐低落到谷底，眼眶里的湿意快要兜不住。
“你饭也不好好吃，一直把头抵着干什么？”
顾念敏锐地察觉到对面的人不对劲，头也没抬，冷声质问了一句。
“…没有。”
许逸连忙吸了吸鼻子，带着点小委屈摇了摇头，声音闷闷的，
“只是……没什么胃口，不想吃。”
见他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顾念握着餐具的手顿了顿，语气却更冷了：
“许逸，你别指望我像从前一样，哄着你、喂着你。”
“你要吃就吃，不吃就滚出去。”
这话像根冰锥，狠狠扎在许逸心上，让他本就难受的心雪上加霜。
他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顺从地应了声：
“……是。”
随即起身，低着头，脚步放得极轻地离开餐厅。
直到书房门“咔嗒”一声关上的瞬间，眼泪才终于忍不住涌了出来。
他慌忙用手背抹掉眼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拿起桌上的文件，可指尖的颤抖却怎么也压不住。
他又连忙抹了抹眼泪，逼着自己投入工作。
至少忙起来，就能暂时忘了没老婆疼的失落，忘了刚才那些扎心的话。
这一天下来，顾念的态度和往常没两样，冷着脸没给他半分好脸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