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这句大逆不道的话惊呆了,闹了个大红脸,连话都不会说了:“什……我、你……他、我……”
她磕磕巴巴好半晌,突然不知为何发了火,猛一跺脚一甩手:“就是喜欢又怎么了?公子这么好,我凭什么不能喜欢他?!”
嘴里叫嚷得气势汹汹,脸上却“唰”地淌下了两行泪。
朱菀瞅她良久,没吭声。
第一面见到潇湘她便笃定此人是个小肚鸡肠的讨厌鬼,跟她绝对是相看两相厌,为了能把潇湘气哭一回,朱菀过去四个月里可谓是使尽浑身解数,看家本领都使出来了,结果这会人真哭了,她却好像并没有多高兴。
潇湘说完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没等朱菀开口把她骂醒,先自己蹲下“呜呜”地哭起来。一看她哭得这么伤心,朱菀反而不知所措了。
这小混蛋干瞪眼半晌,才想起这是自己挑的事,也跟着蹲下来,手忙脚乱地拍着她的背,诚心安慰道:“哎呀,你别哭了,你们没可能的,他不是一早就跟我姐有婚约吗……”
“要你提醒!”
潇湘哭得梨花带雨,愤怒地挥掌打开她,力道很足,一点不像个弱柳扶风的弱女子,朱菀白嫩的手臂上顿时浮现一个红红火火的巴掌印。
她也不生气,抱着腿螃蟹似的挪到另一边去,换只手继续拍:“……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个他?你看啊,你们早就认识了,到现在他都没喜欢你,以后哪还有戏?还不如趁早换个人呢。”
潇湘简直不知道这人是来安慰她还是故意来气她的,直被她说得咬牙切齿,柳眉倒竖,眼泪都气回去了。
“我又没说一定要嫁给他!”
朱菀手上动作一顿,跟她大眼瞪小眼:“你不是喜欢他?”
喜欢不喜欢的,潇湘其实不知道。她只是忽然有了巨大的危机感,忽然无比清晰地意识到,宋渡雪不会永远像如今一样,身边有一个很近的位置留给她。
他会长大,会遇见很多人,会有更喜欢的人,而她的位置只能一降再降。
“嘿,你又不想嫁给他,又见不得他喜欢别人,那你说说你想干嘛?”
朱菀才理解不了这么多幽情暗恨,抱起胳膊欲跟这个小气鬼讲讲道理:“你总不能让他一辈子只围着你转吧?”
“潇湘妹妹,世上没谁应该一辈子只守着一个人,知道不知道?他只守着你,那他的父母怎么办?亲人怎么办?朋友怎么办?以后的妻子怎么办?还有,他的志向和抱负怎么办?”
朱菀一口气说完这么长一段头头是道的话,简直要被自己的境界折服,还没来得及自我陶醉一番,却不知哪里戳到了潇湘的痛处,一张小脸陡然褪尽了血色,惨白如纸。
朱菀见她脸色大变,跟着吃了一惊:“你、你没事吧?你又怎么了?”
潇湘却仿佛失了聪一般,呆愣原地好半晌,拔腿就走。
朱菀不知道自己还应不应该追,在她背后喊:“喂!你上哪去!”
潇湘却听不见了。
她好像昏了头,又好像从没这样清醒过,脑中独独剩下一句话:“原来他们所有人,全都和我不一样。”
“只有我不一样。”
闻之振聋发聩,见之触目惊心。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上哪去,只是想远远离开这个不属于她的地方,深一脚浅一脚地不停往外走,直直走出朱家大院,走到了鸣玉岛后山上。
后山郁郁葱葱的高大树木枝叶相连,密实得连光都透不进来,林中寂静晦暗犹如傍晚,潇湘找了块平整的地方,抱着腿蹲下了。
闾山万丈飞瀑的轰鸣遥遥递来,竟带给她许多安全感。这女孩将头撑在膝盖上,呆呆注视着地面虫豸来来往往、疲于奔命,借以短暂忘记萦绕在她心头的无限孤独。
她睡着了。
午时,玄阳长老带着三清山的人离开,岛上的瀛洲修士随即消失。
待到日落之时,朱菀听闻看守朱英的那些人都走了,兴高采烈地跑去叫她来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