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也是新来的,神情紧张,都没配剑。
中正是个不修边幅的彪形大汉,手拎酒葫芦,脚踏破芒鞋,踩着课铃进屋,懒散地抬眼一看,就把他们四个单独点出去,挨个问:“为什么进来?”
第一人老实地说:“剑道最厉害,学了就不怕被欺负。”大汉点点头,忽然空手拍向旁边一名无辜弟子,掌风直将人掀了个跟头,然后道:“你看,学了剑也得被欺负,你走吧。”
第二人临危不惧,高声道:“晚生愿以剑为道,纵横四海,除暴安良。”大汉又点点头,倏尔闪电般伸手,一拽一旋,直接把人当沙包丢了出去,骂骂咧咧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赶紧滚,两百年后你自会感激我。”
第三人眼见前面两位老兄的惨状,当场软了脚,打着哆嗦磕磕巴巴地说:“我……我走错路了。”大汉胡子拉碴的糙脸上总算露出满意的笑容,赞赏地点了点头,相当温和道:“我想也是,门在那边,慢走不送。”
第四个就是朱英,大汉看见她时皱了皱眉头,声若闷雷地嘀咕道:“姑娘跑这来干什么,我不爱对姑娘家动手动脚,你自己出去。”
朱英奇怪:“您不问我为什么来?”
“有什么必要?”大汉漠不关心地挖了挖耳朵,转过身要走,“反正马上就走了。”
“要是我不走呢?”
大汉脚步一顿,不耐烦地咂了咂嘴,左手转瞬扭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酒葫芦被其一甩,笔直朝朱英的大腿撞来。朱英吃了一惊,当即翻身跃起,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葫芦,大汉似乎没想到,惊讶地掀起眼皮扫了一眼,一股凶神恶煞的威压悍然罩下,似要将她拍进地底,同时手腕一旋,葫芦又顺势自下而上截来,断她后路。
朱英别无他法,只好在腰间锦囊上一抹,长剑应时出鞘,朝那葫芦斜飞而去。
禁水!
——最后连人带剑一起被丢出了道堂。
“滚滚滚,今天念你无知者无罪,往后别让我在这看见你,”大汉把酒葫芦往肩上一搭,嫌弃地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迈着大阔步回去了,边走边咕哝道:“真是林子大了啥鸟都有,居然还能碰上砸场子的,真倒霉,要不是个小姑娘,看我不狠狠收拾一顿。”
“砰!”甩上了大门。
朱英跟他过了两招,已然知道实力差距悬殊,自己完全不是对手,从此很识时务的对剑道堂敬而远之,再没踏足过。
今天虽然来了,却是有事要办,学宫的中正应当也不是完全不讲理之人,想必不会不听她解释,上来就直接揍她一顿……吧?
保险起见,朱英还是提前把剑别在了腰上。
上课铃响时,一个喝得东倒西歪的男人踹门而入,正是之前把朱英丢出门的剑道堂中正,一边走还一边举着葫芦灌酒:“咕噜噜……哈,老规矩,先挥剑一千次,自己练——咦,你谁?”
朱英上前行礼:“学生想参加问道仙会,请问可是该找中正报名?”
此言一出,她顿时感觉屋内空气几乎凝滞,所有人不管长幼高矮,视线全都汇聚了过来。
男人醉眼朦胧地盯着她,费解地想了好一会,才恍然大悟:“哦,你是之前那个来砸场子的。”
“……”朱英觉得有必要辩解一下:“学生从未有过不敬之心。”
男人的耳朵仿佛对声音过敏,听人吱一声都嫌烦,摆了摆手打断她,言简意赅:“问道仙会?你,不行。”
朱英不明白:“为何?”
“哪来那么多为何,这事归我管,我不乐意就是不行,你奉谁的命来都不好使。”
他仰头灌了两口酒,似乎想起了什么,抹了抹嘴,对余下众人道:“哦,但是剩下的人,不管有没有找过我,我都已经把名字报上去了。”
屋内众人齐齐倒抽一口凉气。须知此间道堂内除了百来岁的筑基开光,亦有才练气的入门者,连一套剑招都还没练熟,让他们去和各地来的挑战者比试,不是闹着玩吗?
“抽什么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