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宋渡雪拼命挣脱无果,忽然嗅到她发间的清苦气,如梦初醒,愣愣地一呆,好不容易找回来几分清明,还没来得及理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听见她轻言细语的安慰,心头蓦然涌上一股天大的委屈,狠狠咬了一口舌尖,方才扼制住把所有事和盘托出的冲动,将真心话和着铁锈味一起咽回了肚子里。
双腿渐渐恢复了知觉,针扎似的,虽然心底清楚应该及时止损,但朱英身上微凉的温度实在让人贪恋,宋渡雪内心天人交战了一会,最后觉得反正都这样了,他再得寸进尺一点也严重不到哪去,破罐子破摔地一把将人按进怀里,终于如愿以偿地抱住了她。
他完全没有收着劲,抱得那样紧,仿佛溺水之人死死搂住最后一截浮木。
朱英察觉到他的惶恐,无声在心中叹了口气,这种感受她太熟悉了。
自记事起,她就被同样的惶恐围绕着,恐吓着,催促着,梦中可怖的画面虽然虚假,却好像一种警告,好像随时可能成真,所以她只能不断地逼迫自己变强,变得更强,直到变成一把锋利的剑,彻底碾碎虚妄的恐惧。
但她不想宋渡雪变得和她一样。
他本如珠玉般珍贵,任何打磨,都只会平白消减他的光华。
朱英放松了身体,任由他把自己当依靠,将下巴轻轻搁到宋渡雪的肩上,闭上眼睛认真承诺:“不怕,我在,我会保护你。只要有我在,什么妖魔鬼怪都别想伤你。”
至少这一点我做得到,她暗暗想。
宋渡雪闻言,却苦涩地勾了勾嘴角,万般无奈地想:可我怕的就是你啊。
两厢沉默中,朱英停下了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拍,手掌却还延续着刚才的动作,无意识地往下滑——她极少与人靠得这么近,一举一动都带了些小心翼翼的意味,手搭得很轻,这一下手掌的温度若即若离,指尖的触感却清晰无比,简直像是某种撩拨,顺着脊骨一直滑到了腰间,隔着一层被薄汗打湿的衣衫,更显暧昧难言。
宋渡雪倒吸了口凉气,感觉像是过了道电流般,腾地撒开手,一口气连退了三步,险些把椅子撞翻。
朱英担心他还没清醒,紧张地追上前:“怎么了?”
宋渡雪仓皇抬手横在二人之间,顺势在椅子上坐下,飞快地侧过身去按了按眉心,挡住略微有些发烫的脸颊:“没事,我醒了,刚才……刚才没睡醒,把你认成别人了。”
朱英挑起眉:“别人?谁?”
“……”宋渡雪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来有谁能够符合他刚才颠三倒四的行为,只好随口糊弄:“一个烦人精。”
朱英一听就知道宋大公子又想翻脸不认账,宽宏大量地不和他计较:“我没把你认成别人,方才我说的所有话都算数。”
宋渡雪沉默半晌,才低声道:“你迟早会走的。”
就算她不远游,不历练,不入秘境,修士闭一次关就是数年乃至数十年,凡人的一生很快就过去了,难道她还能道也不修,剑也不练,每天什么事都不干,光围着他打转吗?
朱英矢口否认:“不会。”
宋渡雪把散落的长发别到耳后,眼皮都没抬,话锋一转挖苦道:“会,不仅会,还会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消失。你不是经常这么干吗?”
“……”
得,朱英总算弄清他这么多天都在闹什么别扭了,敢情在这等着她呢,还说什么没生气,这个小气鬼根本就是一直在生气!
“以后不会了,嗯……除非形势所迫。”
宋渡雪冷笑一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说到做到。”
宋渡雪懒得跟她作无谓的争执,低头把桌上经书收起来,不客气地赶人道:“出去出去,我要睡了。”
朱英固执地不肯走:“你可以相信我。”
宋渡雪眉梢一挑,仗着朱英蒙在鼓里,恶人先告状道:“该在的时候找不着你人,该走的时候倒赖着不走了,这位姐姐,男女有别,半夜三更,你闯进我屋里来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