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地敲了敲怀里抱着的夙心琴。
“当时龟缩在金陵的朝臣们就此事吵了个天翻地覆,世族权臣们皆主张按兵不动、养精蓄锐,而许多由布衣升上来、身后并无势力的官员纷纷冒死进谏,主张立刻派兵支援。这些人虽有报国之心,但乾德皇帝手中并无实权,反倒让那些沆瀣一气的世族得以借机除掉许多不听话的人。”
他脸上露出个似怒似笑的表情,尖酸地讽刺道:“胡人在边疆屠杀汉人,汉人自己也在家屠杀汉人,倒是志同道合。”
“至于蒋相,他自始至终没有行动,由着那些人拖了两月零二十五天。”
拖到司马彻的尸体都在关外与万千英烈一起埋进杂草里寻找不出、拖到他的魂魄都被外族魔教炼成了恶鬼,才去确认他的确已经死得透透的,再也不会爬起来碍事。
“所以,”朱英皱起眉头,有些难以置信:“他们是仇人?”
蒋瑜能流芳百年,靠的可不是长得俊。
此人为相十余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上面还是乾德帝那个废物,却在朝中广栽良材,大刀阔斧地修整了诸多沉疴顽疾,活活把被天灾和兵乱折腾得奄奄一息的大梁国救了回来。
这样的两位英雄豪杰,怎会是仇敌关系?
更何况看司马彻听闻夙心琴音的模样,也不像是回忆起宿仇的态度。
“有人这么认为。也有人考究了二人的书信,认为他们私下是联手互利的盟友,只不过最后分道扬镳了。这个问题,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宋渡雪中肯地评价道,朱英却觉得这不是他的心里话。
不知为何,她觉得宋渡雪的看法才是最可信的。
遂脱口问道:“那你呢?”
宋渡雪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没想到这冷冰冰的少女修士会问出这种问题。
他思忖良久,才郑重地说:“我认为,他们是知己。”
“为何?”
宋渡雪顺了顺气,正准备给他这文盲未婚妻讲讲历史,眼里却蓦地倒映出一抹金光。
他脸色一变,一把抓住朱英的手腕往前一拽:“小心!”
——当然没拽动。
习武之人下盘稳固,他要是随便一爪子都能扯动朱英,那她这十多年的剑术就算白练了。
不过他话出口时,朱英亦有所察觉,果断地往前扑倒下去,堪堪避过了危险。
那是一道指甲盖大小的灵刃碎片,薄如蝉翼,削断朱英的一缕长发后宛若一道流光,秫地消失了。
与此同时,她手中那朵方才开放的金莲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地枯萎凋谢。
结界破了。
杨净玄等四位祭酒已经尽数赶来,环环相扣的暗阵一层接一层的浮现,司马彻脚下被一圈若有若无的锁链缠绕,动弹不得,便就站在法阵中央与他们正面对抗,一时间空中灵气与煞气混战不休,方圆五里之内全被夷为了废墟。
周遭逸散的煞气似乎是由被司马彻吞噬的怨灵所化,金莲构成的结界破碎后,不少流窜的怨灵被朱英这块肥肉吸引,很快将二人团团围住。
宋渡雪眼看着那黑雾中浮现上百张若隐若现的人脸,倒吸一口凉气。
朱英神色一凛,拔出法剑,摆了个严阵以待的起手式,用脚尖踢了踢身后的宋渡雪:“它们是冲我来的,你……”
一回头,发现宋渡雪居然分毫不动,想起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公子离了她未必能活,遂改口:“算了,你别离开我身边。”
宋渡雪没好气地嗤了一声:“得了吧大小姐,就你这点境界,没准能护我们得个全尸。”
怨魂没有实体,不是光靠蛮力就能打散的,最重要的是修为。
朱英实在想不通他怎么还有脸讽刺别人,脚尖一顿,转了个向就准备把这个碍事的家伙踹开,手心却被塞进了块硬物——是一块透亮的赤玉。
“这是三清长老所炼之物,你试试能不能从里面吸出灵气。”
金玉木石等先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