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顺带把所有拿她的命当回事的人都轻飘飘地当儿戏,敷衍都懒得敷衍。
宋渡雪深呼吸了两口气,好不容易捋回来一点理智,沉声下了最后通牒:“朱英,我知道你不会听我的,你如果执意要做什么,我也拦不住,但这不是你一人的事。”
比起寄希望于天降神仙来救她于水火,朱英更信自己,正全神贯注地思索着一会儿该如何脱身,忽地听他如此郑重其事,不由得一愣,转头看了过来。
“你的道如此,你自然可以无所畏惧,只求心安,我当然不会也不能阻碍,只是你若是身陷险境,我心会难安。”
“你要是觉得无所谓,那便随你了。”
说罢垂下了眼帘,默默转着腕上的多宝镯,一副无计可施,悉听尊便的模样。
这一招算是彻底拿住了朱英的命门,她一向是吃软不吃硬,更何况宋大公子何其高傲,难得见他主动低头一回,叫人完全不知该如何拒绝,别说只是想要她袖手旁观而已,他就算想要天上的月亮,朱英都得考虑考虑。
正在犹豫时,一股似曾相识的威压再度降临,如巍峨山岳般轰然笼罩,朱英胸口一窒,猛地扭头。这回的感觉比上一回更清晰,其中蕴含的凶性也更甚,简直压得人难以呼吸。
若不刻意隐藏,大罗神仙们对弱小生灵的威慑是压倒性的,宋渡雪也有所察觉,脸色难看道:“那只鸟里面,难道是……”
不等他把话说完,凤凰倏然昂首,怒张的羽翼金光大亮,光芒万丈,照得高天之上灿若白昼,连金陵城的焰火都不能遮掩,城中百姓惊愕地仰起头,隐约看见一轮剪影煌煌如日,直衬得星月也黯然失色。
“哎!诸君快看,那是什么东西?”
“好亮,像颗火星子似的,是不是万宝行新制的烟花?”
“你傻呀,哪能有烟花飞那么高?那都快飞到云上去了!”
“是凤辇!是贵妃娘娘的凤辇!有凤来仪,若火精贯日,此乃祥瑞之兆啊!”
宫城外,行人纷纷驻足,垂髫儿童咯咯笑着拍手唱起童谣,杏花楼头的风流才子诗性大发,深宅大户的内院,女眷们搀扶着老太太走出房门仰望,宫城承天门正对的朱雀大街上,一人呆呆地看了半晌,忽然丢掉手里的东西,“咚”的一声跪下,口中还念念有词,周遭其余人见状连忙效仿,很快一传十十传百,稀里哗啦地跪了一片,忙着朝神鸟叩首,祈求福泽与保佑。
宫城内观星楼顶,沉水香的白烟袅袅,内侍太监挽着拂尘,恭敬地弯腰守在楼梯口,远处大开的漏影门外,一站一坐两道人影正在凭栏远眺。
陈晟看了一会儿后,回身笑道:“真是漂亮,仙家神力,果然非同凡响,吾儿此事办得不错,朕心甚慰。”
陈清晏谦逊答道:“晏儿年少识浅,能办成此事,离不开诸相与各部的鼎力相助,更仰赖父皇圣明。”
“呵呵,此地并无外人,你我父子之间,不必再拘那些虚礼。”陈晟和颜悦色道,微微颔首:“同尘监设立多年,始终未见大用,直到交予你手,方才脱胎换骨。你虽不爱邀功,旁人却都看在眼里,此事非你不能成。”
陈清晏得了他的首肯,眼眸倏然一亮,心中欢喜不已,抿唇笑道:“承蒙父皇嘉许,儿臣愧不敢当。”
陈晟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负手身后,信步往阑干转角走去:“晏儿,你瞧这相风铜乌,只需一柱一轴,再由少府监最优良的工匠细细打磨数天,将枢轴打磨得光滑无比,便能遇风则动,指引风向。此乃凡人智慧之极,自千年前便已被造出,至今犹列观星楼上。”
“凭凡人智慧,可望风,闻风,借风以算天时、观气象,或转风车,鼓风帆,然而风本如此,种种用法也不过是顺势而为,终究有所桎梏。可仙不同,仙家呵气成岚,弹指生飙,大鹏神鸟平地生风而扶摇直上九万里,这才是真正的将天地造化之力收为己用。”
陈清晏若有所思地转着轮椅跟过去,就见陈晟指尖轻轻一弹,铜乌便滴溜溜地转起了圈,他端详片刻,似乎觉得很
